“谁惹得事情,找谁处理。”有手下低声建议,这件案子怎么看都是民间纠纷,不论从任何一个角度,都没有道理牵涉到司徒府,自然该由当事人自己处理。
杨轩感有些皱眉,会不会被人指责,气势太弱了?这种小事,宴席的主人都不敢担责任,要客人自己处理,有些不太好意思。
“这是司徒府对胡雪亭的考验。”有人脑筋转得很快,不是说胡雪亭很牛bī吗,不是说杨司徒有些想重用胡雪亭吗,胡雪亭是驴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啊。
“什么?要我自己处理?”胡雪亭惊讶的看着杨轩感,声音太大,以致本来就密切关注着这个角落的其余赴宴者,急忙转开了目光,在小圈子里胡说八道着,装作什么都没有注意到。
“这是对你的能力的一个小小的考验。”杨轩感微笑着,充满了得意感,搞不定的事情,jiāo给别人做,还能用上级考验下级的恩赐感,真是太慡了。
张雨宁兴奋的扯胡雪亭的衣袖:“加油!一定要通过考验!”
胡雪亭的目光上上下下的看杨轩感,认真的问道:“这种分分钟搞定的小事情,也算考验?”
杨轩感沉下脸,只觉尊严又一次受到了挑衅。
司徒府外,哭声依旧,音量却已经低了许多。要哭得大声,还带泪水,实在是很费嗓子的,不是专业哭手,难以持久。
陈彦博悲愤的从门板上望着司徒府的大门,真心的悲凉和愤怒。
读了十几年书,每每看到《史记》《左传》中那些有一手好牌,却打得稀巴烂的历史人物,便会掷卷大笑,若是吾在此刻,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可到了今日,陈彦博才知道,有些错误,真的不是智慧不够,经验不够,只是因为不知道最新的消息!
丫的他要是早知道胡雪亭能到杨恕家吃饭,怎么可能会傻bī的休妻?冲动是魔鬼,没有灵通的消息渠道,更是魔鬼中的大魔鬼!
陈彦博闭上眼睛,眼角一滴泪水滴落,痛不欲生。消息啊,消息!要是他早知道,他怎么会有今天?他当然是用最温柔的方式搂着胡雪亭,陪她看捉蝴蝶,陪她dàng秋千,陪她看月落,迷住了胡雪亭的心神,然后利用胡雪亭,认识杨恕,抱紧杨恕的大腿,当个刺史什么的,再和杨恕最疼爱的女儿或孙女眉来眼去,做了杨恕家的女婿孙女婿什么的,用不了十年,就能进入朝廷中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胡雪亭?到时候他会搂着杨恕的女儿,痛苦的对胡雪亭说,杨某某才是我的真爱。胡雪亭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得老老实实的回家嫁给养猪的?
一着不慎,铸成千古大错啊。
陈彦博只能再博一次!
只是,司徒府中久久没有动静。
“喂,为何杨司徒还没有出来见我们?”某个学子悄悄的问身边的同学。
那同学微微摇头,也是心焦:“没道理啊,难道,我们闹得声势不够大?不如我们花钱,去请一些闲汉来,增加声势?”二十几个学子,看着人数就少,要是有五百个人坐在司徒府门口大哭,就不信杨司徒不出来聊聊。
第一个问的学子摇头:“我们为的是前程和名誉,又不是真的要和杨司徒对抗,万万不能再搞大了。”司徒府的附近都是高官的住宅,没什么普通人家,住户密度相对也小得多,自然没吸引什么人注意,但这正是他们希望的,他们可没想和杨司徒玩真的。
附近听见的人都用力的点头,他们来这里,是为了给陈彦博伸冤?
别逗了!
整个恒星学堂,谁不知陈彦博全部心思都花在了打扮上,一瞧就是想要走娶个好老婆,少奋斗三十年的路线,众人还鄙夷这家伙心术不正,没想到和杨恕搭上关系的未婚妻,竟然也说休就休了,此等傻bī行为……不,高风亮节铁骨铮铮的行为,铁定是信息不对等,陈彦博这个傻bī玩脱了,愣是亲手砸了自己的金饭碗。
但别人的灾难,可能就是自己的幸运。
“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要对得起天地良心,岂能卖身求荣?陈兄有双手,有才学,自然会为国效力,为君分忧,岂会用裙带关系上位?陈兄如此才情,如此品德,让我等汗颜,我等一定助陈兄一臂之力。”恒星学堂的学子们热心的很,只要陈彦博硬撑到底,继续扮演不爱江山爱美人的高洁之士,他们就会站在道德顶端,横行无忌。
“严惩打人凶手胡雪亭!”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民愤极大,案情恶劣!”
“杨司徒必须给所有人jiāo代!”
呼喊口号的声音又大了起来,喊口号可比哭得大声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