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件事还是要做的。”某个官吏惨然道。其余官吏同样脸色悲壮,为了整个南昌的上万百姓,不,为了整个江西的几十万上百万百姓,就算抛头颅洒热血,也是要做的。
“最好能够让虞先生去与圣上说。”某个南昌官吏低声道,其余人用力点头,虞世基到底什么官位,他们其实也没有看懂听懂,但看南昌县令什么都规规矩矩的听虞世基的,又时常远远的望见虞世基跟随在圣上的身边,定然是大臣中的亲信,不怕说错话的。
但能够和圣上说上话的大臣,也是比县令老爷高十七八级的存在,一群南昌官员战战兢兢的,同样不太敢与虞世基主动说话。
“我们不敢说,就让虞先生主动问我们。”某个南昌官吏心思灵活。“我们只管叹气,虞先生若是问我们有何烦恼,我们就说出来,虞先生自然会禀告圣上。”一群人点头,妙计!他们就不用与圣上面对面了,虽然虞世基也是他们一辈子够不到的大官,但怎么都比圣上小很多,也不能诛九族,压力相比之下小的可以忽略。
“会不会打搅了虞先生办公?”有人小心的问道,若是反而恼了虞先生,那就是给自己挖坑了,破家的县令,灭门的知府,虞世基怎么看都比知府大十七八级。提议的人摇头:“不怕,今日的公文早已完毕,虞先生是在看书而已。”众人一齐打量虞世基,虞世基的手中果然不是公文,而是一本不知道什么的书卷,看来是在偷闲,这就无所谓了。众人点头,就这样,引诱虞世基来问话。
一群南昌官吏小心的走近几步,偷偷地瞄着虞世基,那提议的官吏深呼吸,然后细细的轻轻的长吁短叹:“唉。”虞世基继续看书,一点都没有看他们的意思。
几个南昌官吏面面相觑,妙计无效?
“怎么办?”某个南昌官吏问道,提议的人咬牙:“一个人叹气,虞先生没有注意,我们一齐叹气,若是他没听见,我们就多叹息几次,人多力量大,就不信他没听见。”一群南昌官吏用力点头,有道理,一个人叹气的力量太小,无法撼动大树,必须众人拾柴火焰高。
一群南昌官吏不停的叹息:“唉!唉!唉!”叹息声不停的循环。虞世基依然埋头书本之中。
一群南昌官吏深深的佩服虞世基,到底是读书人啊,读书的时候讲究专心致志,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秦兵的弓箭不断地she穿屋顶,she死同伴,依然淡定的读书写字。
“声音大一些,时间久一些,虞先生总会听见的。”提议的人自信满满的,虞先生再怎么专心看书,也要喝茶水,上厕所,放下书卷,第一时间就听见了他们哀伤哀怨的叹息,肯定会问原因。
“唉~~~~~!!!”又长又响又整齐的叹气声弥漫整个南昌衙门大堂,房梁上的灰尘都被震了下来,在空中漂浮摇曳着,但虞世基依然沉迷在书本之中。
南昌官吏们毫不气馁,继续大声的叹息,就不信虞世基会看一辈子的书。
过了许久,虞世基的右手终于放下了书本,一群南昌官吏惊喜了,这一定是要去喝茶了,可是茶碗中的水早就gān了,虞世基发现茶碗中没水,当然会一愣,然后jīng神就会脱出书本,回到现实,听到这悲哀的叹气声。
虞世基的右手慢慢的靠近茶碗。一群南昌官吏在心中狂呼,搞定!整齐的叹气声中,少了些哀怨,多了许多的惊喜。
虞世基的右手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落在了背后。一群南昌官吏哀怨了,你挠痒痒啊!然后更哀怨了,反应太慢,应该冲上去替虞世基挠痒痒,而且要力量特别的大,大到不像挠痒痒,而是在打人,虞世基不发现异常都不行。
虞世基继续专心的看书,一群南昌官吏哀伤的继续叹气。
大堂外,某个官员走了进来,瞅了一群南昌官吏一眼,道:“虞先生,圣上召见你。”虞世基放下书本,立刻站了起来。一群南昌官吏继续大声的叹气,眼巴巴的看着虞世基走出了大堂,一点都没有回头看他们一眼的意思。
“为什么不灵?”一群南昌官吏莫名其妙,这最后的一声长叹,就不信虞世基没有听到。
“定然是虞先生专心想着圣上为什么召见他,没有听见我们的叹气。”提议的人果断的找到了原因。一群南昌官吏盯着他,那怎么办?继续等虞世基回来吗,可虞世基这一去,只怕耗时良久,回不回来都两说,瞧南昌城中的一群丹阳官员就知道,只要圣上圣旨一下,很有可能就直接去为圣上办事了,根本不回大堂打转。
“还能怎么办,找其他官老爷继续叹气。”提议的人也没办法,论年龄论亲疏,虞世基都是最合适的聆听他们的愁苦的人选,但没了最佳人选,还有许多不那么佳的备选,这南昌府衙当中,别的没有,来自丹阳的官员多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