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下去吧。”杨轩感转身对众人道,一股凛然的气势之下,众人不敢多问,急急退出公堂,张晓刚还体贴的关上了县衙的大门。
“那个人是?”一群人互相打探着,却不得要领。
“嘘!”有人忽然提醒,众人转头,县衙外有几十人手里按着刀剑,冷冷的看着他们。众人抖了抖,急忙挤出温顺的笑脸,快走几步,远离了县衙。
“我等万万不可误了县令的大事。”有乡绅道,作为草民,管P个胡县令的隐私,老老实实把县令jiāo代的事情办好了,那才是最重要的。
“是,我们万万不能耽误了县令的大事。”郑地主第一个道。
县衙内,一群衙役也退出了大堂,唯有胡家众人剩下。杨轩感左右看看,确定没有外人,脸色立刻难看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大随朝,不,自从三皇五帝以来,这天下就没有出现过新县令为了权力,清洗一个县的所有辅助官吏的先例。这种野蛮的清楚其他势力的行为,彻底的损坏了官场的潜规则,挑战朝廷的底线,根本是自杀行为。当官唯有妥协!妥协!妥协!看某达康某亮平某瑞金,有多少的妥协,多少的曲线斗争,多少的钓鱼,多少的挖坑,多少的埋人?就这样还闹得差点不可收拾,要是像胡雪亭这般野蛮处理,某达康某亮平某瑞金还需要这么麻烦?
“官场不是沙场,要在各种利益中间周旋,必须小心谨慎,时刻留心牵一发而动全身,只会砍砍砍,你的脑袋也会被砍掉!”杨轩感厉声教训。以前在洛阳的时候,胡雪亭的行为脉络还是很清楚的,到了丹阳没多久,立马就变得不可理喻了,难道真的是绝对的权利,产生绝对的堕落?
石介一怔,问道:“你还不知道。”
杨轩感看看石介,怎么都不信石介看清楚了胡雪亭的目的。聪明人的肠子,石笨蛋怎么可能看得清。
石介这回真的是看得一清二楚,胡雪亭不就是在清洗丹阳县嘛,想要再丹阳县坐稳了,说一不二,一个女孩子家家不杀个天昏地暗,会有谁怕你?
和胡雪亭抢权利的,杀了;和胡雪亭对善恶有不同理解的,杀了;以为胡雪亭软弱可欺的,杀了。杀到整个丹阳县人人听到胡雪亭的名字,就浑身发抖,习惯性的遵守而不敢反抗,那叫有初步的效果;还要继续杀,杀到所有人都认为胡雪亭绝对正确,任何事情都有深刻的原因,是被杀的人该死该杀,那叫有了一定的成果;再继续杀,直到有人敢指责胡雪亭一句话,立刻有百姓自发的口诛笔伐,乃至捉拿了报官,这才叫终于有了完美的成效。
石笨蛋回想嵩山派和少林派的所作所为,嵩山派才初级阶段,少林派差点到了完美阶段。为了能够让整个丹阳县绝对的服从,胡雪亭必须还要大杀特杀,月月杀,日日杀。
“本派要是早有这点觉悟,何至于此?”石介默然叹息,岳不群就是太心慈手软了,换做小妹当掌门,华山派早就一统江湖了。但这些残忍的血腥手段,就算愚钝如石介,也知道是万万不能随便与人说的,有的是能够做,但是绝对不能说,还要用各种借口掩饰,绝对不能向杨轩感透露一丝一毫的。
杨轩感随便看了一眼石介,打死也不信他没看到的真相,比他笨的石介就能看到。一般笨蛋总是以为看到了真相,最后证明笨蛋就是笨蛋。
胡雪亭瞅杨轩感,其实就是石介想得那么简单,她就是要彻底清洗丹阳县,制造一个没有第二个声音的绝对掌控地盘。可惜这种单纯的想法,别说习惯了兜兜转转,温言细语,用公文排除异己的朝廷官员,就是放在一群山贼的水泊梁山,都嫌弃太低级太没有心机了。大随朝人人都以为做事情要婉转,要不动声色,要笑里藏刀,要不撕破脸,要曲线,要云里雾里等等,只有十几个打工仔的小店铺,一个上班不能穿拖鞋的常识性规定,都能瞎扯出办公室斗争。如此推崇复杂,推崇yīn狠,推崇台面一套暗里一套的文化,哪里会想到理应心思百转,不动声色的胡县官,竟然会用最简单最粗bào的方式重建秩序。
“你有人手吗?借几个主簿典史用用。”胡雪亭道,随便杨轩感怎么都看不透她的目的,搞些苦力打工最重要。
杨轩感斜眼看她:“真的?”胡雪亭不顾一切清除的势力真空,就肯拱手让出来?
胡雪亭严肃的点头:“本座对司徒府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杨轩感看都没看她一眼,信你才怪。
胡雪亭已经想得明白,丹阳县没了大半人手,自然会有各路神仙插手,安排什么小舅子啊,门房的女婿啊什么的,总归会有各种人手安插进来,不如卖个人情,让司徒府的人占全了职务,成分还单一点,没涉及司徒府的利益,完全不用担心这些人的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