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以前练武的时候,天不亮就起来了,否则我爹就会拿很粗的棍子打他。”jī鸣起舞,那是规矩,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那是基本。哪有像小雪岚练武练得这么悠闲的。
“我师父最坏了!”小雪岚扁嘴,都不肯给她骑马。张夫人瞪她,小心打屁股,小雪岚扑到张夫人怀里拱啊拱的。
“小心着凉!”张夫人揪住小雪岚,给她套棉袄,小雪岚又嗖的钻回了被窝,才不要起来呢。
花园中,篝火旺盛,几个官员凑在一起烤火,大厅内此刻已经空无一人,相比能烤火的花园,大厅内简直冻死人。
“你们说,会不会有反贼想要杀了胡雪亭的家人,同归于尽?”有官员有些担忧,躲到胡雪亭的家中,是为了躲避胡屠夫的屠刀,要是遇到那些家族被屠,心存死意,一心报仇,不求杀了胡雪亭,只求杀了小雪岚,让胡雪亭也悲痛欲绝生不如死的反贼,结果以为他们也是胡雪亭一伙,误伤了他们,怎么办?
一群官员古怪的看着他,良久不语。
那官员怒,不语个毛啊,倒是说说怎么办!
有官员长叹道:“你啊,真是太实心眼了。”为了家人,为了故主,为了不相识,只是听过名字的君子,慷慨赴死的义士,早在魏晋就断绝了,经历了五胡乱华,能活下来的士族个个都是没有节操,时刻能够倒向胡人的墙头草,这种没有节操,却能够苟存天地间的行为,影响了此后的三百年,世间哪里还有为了忠孝仁义礼,而不顾一切报仇的?尽管各朝各代不时的呼吁着礼义廉耻,忠孝节义,为国战死是英雄等等,百姓们也热情的响应高大上的思想,但看看那些战死的将士家人差点饿死,北周北齐南陈的官员纷纷投降,享受高官厚禄,丝毫没有为国徇节,清楚认识到“大义”就是嘴里说一套,实际做一套的中原百姓,心中的真正的不可对人言的主流思想,是好死不如赖活着。
有如此重视自己的性命,超过重视忠孝节义的文化,就算那些贵族门阀想要一心培养家族完蛋,依旧忠心耿耿的死士,难度又有多大?那些远离家乡,在洛阳为官的人,就算不是jīng英,又有谁会是死士?
“胡宅说不上百分之一百安全,但起码九成的把握还是有的。”其余官员道,看四周一群士卒站着,就知道胡雪亭早有准备,谁知道后院中是不是还藏着更多的甲兵,只等那些死士蹦出来送死。
“到了此刻,你见到小雪岚,还是见到张夫人了?”那官员问道,从头到尾,胡宅内只见了没什么价值的王奶妈和石介而已,重要的人根本没有露面。
“说不定,她们根本不在这里。”又是一个官员淡淡的道,狡兔三窟,早就听说石介几年前就托杨轩感在洛阳买了几处房产,此刻定然是早早的躲在了安全的地方,等着鱼儿上钩了。
附近的篝火中,有个官员重重的点头,就是这样,差点上了胡雪亭的大当。他悄悄的握住了袖子里的匕首,放弃了刺杀胡雪亭家人的打算。“等胡雪亭回来,我再刺杀了她,为主公报仇!”
巷子外的马车渐渐少了,王奶妈看看胡宅内到处都是箱笼,听着厨房门外上千只jī鸭乱叫,只觉终于可以缓口气了。
缓口气?一大群客人怜悯的看着王奶妈,那些马车是回去拿被褥吃食去了,刚才装不下。不见了胡雪亭回转洛阳,不和胡雪亭把酒言欢,不听到胡雪亭说放过了谁谁谁,打死都不会离开胡宅的。
“再坚持一下,我家的帐篷,暖炉,厨子很快就到。”某个官员挨着饿,忍着渴,对其他人道。
其他官员看着王奶妈和福伯贵伯端着茶水吃食,首先送给守卫的士卒,只觉胡家果然是文盲和下等人,一点点待客之道都不懂。
“是,再坚持一下,我家的仆役们也快到了。”其他官员咬牙苦熬,总算苍天有眼,没有下雨下雪,否则只怕小命要去半条。
……
金銮殿中,空dàngdàng的站着没有几个人。倒不是那些官员惧怕到上朝都不敢来,而是杨広主动停了早朝。
“朕也怕有人仓鹰击于殿上啊。”杨広大声的笑着,一群大佬盯着杨広,只觉不动声色就屠戮了大随根基的杨広真是疯狂又可怕。
贺若弼身上穿着几层软甲,盯着杨広,只觉一直看不上眼的杨広,竟然有了几分杨坚那英明果决,心狠手辣的味道。他看看杨恕高颖都不在殿中,想必是去主持杀戮了,心中又是一震。
“圣上这是要杀尽我们了?”贺若弼缓缓的道。苏威立刻大声的呵斥:“贺若将军休要胡言乱语!圣上只是诛杀反贼,岂会滥杀忠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