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说那是淡泊明志,没有夺取天下的能力,就不要加入夺取天下的浑水。”李大小姐道,李阀缺少后续力量,为了李阀的内部安定,李浑都没敢称帝。
“那是哄骗你们的。”胡雪亭笑。“我与杨轩感横扫了天下,无非是按地盘定权力,或者按功劳封赏群臣,李浑不拼命的捞一些地盘和功劳,待在原地什么也不做,难道想要被踢出第一线吗?”
李大小姐愕然。
“李浑的行为不正常,偏偏鱼俱罗的行为也不正常。”胡雪亭又道。
“鱼俱罗是军中老将,jīng通兵法,能征善战,手中有几万雄兵,其势足以参与天下大势,但他却规规矩矩的待在淮北道,丝毫没有扩张的意思。”
“我拼命的夺取江南,兵锋直指江西,杨轩感大军到了湖北,淮南道至少有几个月时间孤立无援,鱼俱罗为何不进攻淮南道?”胡雪亭问道。
“淮北道与淮南道相邻,鱼俱罗比李浑知兵,两军作战,鱼俱罗破李浑必矣。为何鱼俱罗就没有想过攻打淮南道,一统两淮,与我隔长江对峙?扬州的盐就不是钱吗?扬州的百姓就不是人口吗?”
李小姐不知道该说什么,胡雪亭的逻辑太恶劣了,根本是带着怀疑的目光倒过来追求证据,用有色眼镜看人,怎么看的清楚呢,就不许鱼俱罗兵法平庸,没有看到机会,或者正好身染重病,正好手中大军还没有练成等等吗?
胡雪亭笑:“鱼俱罗岂止一次不正常。”
“鱼俱罗明明与高颖等人很是默契,联合了打压我,但就是没有出现在陇西;高颖的大军在中原详攻牵制李子雄的大军,鱼俱罗也规规矩矩的不动弹。若是鱼俱罗出兵,李子雄就能守住洛阳?”
“明明有这么多机会,鱼俱罗为什么就是一动不动呢?”
李大小姐脸色大变,颤抖着道:“难道……”
“是啊,你也想到了。”胡雪亭笑了。
“鱼俱罗一动不动,原因只有一个,他在监视李浑。”
“为什么鱼俱罗要监视李浑,亦敌亦友呢?除了杨昭在李浑的手中,我想不到任何其他理由。”胡雪亭笑。
“鱼俱罗就是杨広安排下来的监军。淮南道若是忠于杨広,小心的伺候着杨昭,那鱼俱罗就替李浑挡住高颖贺若比宇文述的觊觎。不越过淮北道,高颖贺若弼宇文述绝不可能到达淮南道。”
“若是李浑投靠了我,拿太子杨昭的人头做见面礼,那么鱼俱罗就会倾巢出动,一举击杀了李浑和李阀。”
“所以,李浑不动,鱼俱罗就不会动,鱼俱罗的几万jīng兵的最大的敌人不是我,而是淮南道的李浑和李阀。”
胡雪亭一口气说到这里,有些嘴gān了,随手拿起小雪岚的杯子喝茶,小雪岚怒目,胡雪亭做个鬼脸,大口的喝了,又看着焦虑的李大小姐,道:“你不用担心李浑不知道鱼俱罗的目的。我是局外人,我能看清的东西,李浑肯定比我更早的看清。”
李大小姐点头,李阀厉害着呢。
“我已经知道了,杨昭果然应该在我父亲的手中。”李大小姐握着手里的剑,已经知道了真相,也算死得瞑目了,又瞅瞅小雪岚,道:“师姐你能不能走开一会?”小雪岚板着脸,紧紧的握着拳头。
胡雪亭笑道:“我没有打算杀你。”小雪岚松了口气,脸上立刻有了笑容,师父说过,华山派的人只要没有叛门,不许自相残杀。
李大小姐瞅胡雪亭:“就因为我是华山派弟子?你只管动手,你我两家之斗,与门派无关。”胡雪亭若是杀了李浑,李大小姐与胡雪亭就势不两立,没有一丝的缓和余地。李阀的大小姐不能因为同门的原因就忘记了杀父之仇,贪生怕死,苟且人间。她慢慢的拔出了剑,阳光照在剑身上,灿烂如水,人生第一次见血,就是自己的血啊。
张夫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扯住了小雪岚,用力的将她扭头抱在怀里,又拼命的向胡雪亭打眼色,就是要杀了李大小姐,也万万不能在小雪岚的面前动手。
胡雪亭继续摇头:“我送了信给你爹,若是你爹机灵些,我也不会杀了你爹。”从李浑的一贯表现看,保住杨昭的心是真的,忠于杨広的心是假的。大随朝是部落联盟,大佬们有个P的忠心度,李浑多半是被杨広的破格提拔bī得没有选择而已。
李大小姐一怔,李浑二五仔墙头草,其心可诛,胡雪亭这也可以容忍?
“能!”胡雪亭道。
“李浑没有伤害我的利益,没有伤害我的人,我为何要追究他藏了杨昭?李浑没有扩张势力,那是他自己放弃了自己的前程,我为何要追究他不出兵?从结果上看,李浑的沉默终究牵制住了鱼俱罗,对我同样有好处,我为何要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