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夫子,我家没钱!”三个对着小屁孩怒吼,心里知道这毛用都没有,夫子直接报衙门,衙门只要找农庄一查,直接从工钱中扣了十倍的束脩,然后继续每日鞭挞三十。
桌子边的几人察言观色,急忙给三哥台阶下:“那夫子好不晓事,三哥怎么会欠他束脩,定然是会给的。”“唉,上头也不为民做主,既然是上头要孩子念书,就该上头出银子。”“就是啊,我听说在丹阳的人都是不用给一文钱的,为什么要我们出十文钱。”
想想每个月要给学堂十文钱,几人都有些肉疼,可以吃三只jī呢,朝廷就是不办人事。
“那些夫子最可恶了,县衙每月有银子给他的,还要收每人十文钱的束脩,两边收钱!”有人骂着,县衙公告说学堂公办,免学费,那十文钱是学子一个月的午餐钱,众人那是坚决不信的,小孩子能吃多少,不就是一口饭嘛,一个月哪里要十文钱?
小屁孩站着不敢吭声,在家里他都没有资格吃jī的,所有的肉都是爹爹吃的,学堂的午餐有jī肉兔肉呢。
“上头胡作非为,不长久的,我们只管看他作死。”一群人劝着,三哥得了台阶,长叹一声:“唉,贪官污吏,民不聊生。”取出一个钱袋,数了十文钱,摔在了小屁孩的手中,骂骂咧咧着:“老子小时候没有花过爹娘的一个铜板,你个狗杂种花了老子这么多钱,长大了记得十倍的还给老子。”
小屁孩急急忙忙的跑开。屋子中的小屁孩娘亲这才走了出来,赔着笑脸,又拿了一盘花生出来放在桌子上。众人随意的点头,大把的吃着花生。
“听说朝廷还要建造更多的火车,这真是劳民伤财啊。”
“好好的农庄,结果一半人都去了邻县,真是làng费田地。”
“朝廷懂个P,都是乱来。”
快到傍晚的时候,众人这才散去,临走的时候又各自大大的带了一把花生揣在怀里,大声的打着招呼:“明日上工见。”“今日早早歇息,明日还要搬砖。”“明日搬了砖之后,我请你吃瓜子。”
小屁孩的娘亲这才端了饭菜出来,自从农庄迁移了一半人,这里成了工厂之后,这饭菜也必须自己掏钱买菜了,贵的很。
“等着,老子总有机会成为宰相的。”三哥大声的道,神情中透着骄傲。
小屁孩的娘亲赔着笑,她和三哥是一个村子的,从小长大,小时候觉得三哥好厉害,什么都懂,特别是对朝廷的大事,真是有才华,父母也觉得三哥绝不是池中之物,将来一定能出人头地,她和三哥就成了亲。这十几年过去了,三哥还是那个口若悬河,什么都懂的三哥,但别说出人头地了,连个温饱都有些艰难。大字不识,gān活不肯卖力,哪来的出人头地。
“以我的能力,不当宰相那是朝廷有眼无珠。”三哥傲然道,他从小看了这么多本戏曲,一向胸有大志,目前只是朝廷没有认识到他的厉害,将来一定会成为宰相的。
“是。”小屁孩的娘亲笑着,不指望儿子读书有些出息,只希望他不要学了他爹的江湖痞子气息,好好做人,脚踏实地。
……
“朝廷确实对蛮夷亲厚了些。”另一个庭院中,几个女子围坐在石桌边,赏玩着一幅画,画上墨迹未gān,是她们中的一个刚刚画的。
“是啊。”几个女子羡慕妒忌恨的放下了画,很高兴有人另起了话题,这幅画真是不错,远远的超出了她们几个的水平,但是被那画画的人压一头就太不慡了。
“这不与那东哥的腔调一样?”有个女子道,东哥的“不努力不拼搏不奉献不牺牲就不是我兄弟”的论调不也是如此?虽然那东哥是黑心资本家,只知道拿压榨“兄弟”,但这做事就是自己人,不做事就不是自己人的套路在本质上岂不是很像,只有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区别。
“胡说,本质根本不同。”那画画不错的女子大声的反驳。周围的女子们尴尬的微笑着,恨死了那画画不错的女子。
“东哥那是兄弟们做了事,东哥嫌弃做的不够多,不肯给工钱还要炒鱿鱼,那是劳资纠纷,血汗工厂,不作为的县令不是被撤职了吗?”那画画不错的女子一点脸色都不会看。
“朝廷和大越百姓可不是劳资纠纷,生在了大越朝,关朝廷什么事情,朝廷认都不认识你们,就要把你们当做自己人了?就因为和圣上一样是汉人,圣上就要给你白吃白住,当你是亲戚了?你的脸好大!”那画画不错的女子继续毒舌。一群女孩子使劲的微笑,然后看主人,好好的以画会友,为什么要叫这个人嫌狗厌的家伙。主人无奈又礼貌的笑,就这么几个大户人家,难道开个小聚会还能叫谁不叫谁吗,这不是明摆着得罪人?她肯答应她爹娘都不肯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