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一支军队靠近县城。
县令和衙役惊讶的迎接:“什么?杨広杀回了蜀地?不少县城被反贼袭破,县令以下尽数殉国?”
将领皱眉看县令:“你县就没有贼人反攻倒算?”隔壁县城血流遍地啊。
县令用力摇头,若是有,他的人头早已落地了。“一定是本县太荒僻了,杨広的伪召漏过了。”蜀地山多,路不好走,看着就在眼前,说不定要绕远路走三天三夜,杨広漏过一两个小县城一点都不稀奇。
将领狐疑的看县令,隔壁县杀得一塌糊涂,你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会不会早已投靠了杨広。
县令淡定无比:“我是李阀的人。”将领放心了,李阀的人脑子有病才投靠杨広呢,杨広给的待遇能比大越好?大越给了李阀“一王二卫”,杨広还能把自己的龙椅给李阀不成。
“你也太疏忽了!”将领怒斥县令,敌人近在咫尺都不知道,你丫没死纯粹是祖坟冒青烟了。
县令尴尬了:“农庄制之下,吃喝拉撒都能自己解决,小地方又没有商人,哪里会知道外头的消息。”简单的说,“jī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都把农庄制看得太美好了,不分男女老幼在农庄里从早忙到晚,累得骨头都痛了,有休息日就赖在chuáng上不想起来,去逛集市的心情都没有,哪里会知道隔壁县城的消息。没有朝廷的公文,真是完全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
那将领看看蜀地复杂的山川,长叹:“真是江南好啊。”
县令长叹:“可不是嘛。”为了刷些功绩,跑到蜀地当官简直是自我流放啊,熬几年一定要回到江南当大官。
农庄中,所有的人都被集结到了一起。
“逆贼杨広起兵……成都大战……”那将领宣大声的说着最近的巨大变化。一群百姓惊恐的听着,隔壁县城响应杨広的号召造反,被大越军平叛,全县上下尽数杀了,想想那人头在街上乱滚的场面就浑身发抖。
“若是有造反者,尽数杀了,绝不留情!”那将领厉声喝道。一群百姓急忙跪下磕头:“我等对大越忠心耿耿!”
那将领满意极了,对县令道:“前面那些县城出事,主要是被打得措手不及,你多组织一些乡勇,日夜警戒,严防死守。”县令点头,不找几百个可靠的百姓守护,真是不敢睡觉啊。
人群中,周地主不动声色,身边却有数道目光望向了他,他知道这是其余几个地主以及他儿子的。若是他当时带了其余几家杀了县中的官吏造反,然后逃走去成都投靠杨広,确实有可能成为大随的官员。可是,若是像隔壁县城一样,被屠城了呢?
富贵险中求当然没错,若是周地主一无所有,没有其他指望,他当然不介意拼一把,成了就是人上人,死了就鸟朝天。可是,明明只要老老实实的在大越农庄种田,他也能在一年之后重新成为人上人,为什么要去冒险?有平坦的金光大道不走,偏要去“富贵险中求”,冒九死一生的机会,那绝对是脑子有病啊。
……
董纯一路向成都进发,蜀地各地的消息不断汇总。
“还好,还好。”董纯长出一口气。之前以为蜀地反叛这十之(八)九,看来是误算了,把那些没有消息的县城都计算到了造反的数字当中,真实数据虽然依然很大,但绝不会超过一半。
“只是几天时间,很多县城没有与外界联系。”副将们想明白了,各地县衙与州府公文联系的时间都是固定的,没有特殊情况谁会发公文与上级联络感情?各地的县令又一心埋头农庄,安抚刚接手的蜀地百姓,特殊的背景造成了特殊的结果,要不是大军开到,好些地方还不知道外头已经闹腾的天翻地覆了。
“只是,我等再到成都,就能顶得住杨広的大军吗?”有副将忧心忡忡。大越董纯部与十几日前败退成都相比,真的是什么都没有改变,再回到成都前,岂不是白白送死。
“陛下快到了。”董纯道。一群副将立刻放心了,有胡雪亭御驾亲征,怎么会搞不定杨広。
董纯微笑着,这些手下真是单纯啊,真不知道这信心是哪里来的,但他也不认为搞不定杨広。经过了这十几日,他再是愚蠢也发现杨広的战略目标不是夺回整个蜀地。
“是想要在成都与圣上决一死战,还是将圣上引入蛮夷之地?”董纯也在思索,除了这两招,杨広还有其他招数吗?
……
成都。
无数的百姓跪在地上,对着大随的旗帜高声欢呼:“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数千大随骑兵在人群的缝隙中奔跑,将百姓驱赶到两边,自有士卒将他们引导向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