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唐荼走在前面替她们开门,将客人引进玄关,“所以你以为三十多岁是什么样子?”
“嗯……就是,要有点肚子。”她瞄向唐荼纤薄劲瘦的腰身,“大嗓门儿,一身汗味。”女孩眨眨水灵的眼,吸了吸鼻子,“你这可比我都香……”
“什么香?”阮幼青摘下围裙迎上来。
“哥!我说你老公香呢。”崔品悦急吼吼问道,“哥你们家冰箱呢,我带的冰淇淋,一会儿该化了。”
她晃了晃手里的铝箔保温袋,纤细的手腕上带着几颗串珠,银色细镯上排布着青色,白色的玻璃珠,还吊着一只透明小水母,正是阮幼青那个联名系列。
“哦对了哥,这个水母!!!限定版晕染色那款!我都抢不到!!!huáng牛价都抬上天了……你自己有没有啊?送我一只呗。”
水母一共四色,透明,淡紫,淡青,以及限量晕染款。
唐荼见阮幼青被她一口一个哥喊得一愣一愣的,主动接过冰淇淋的袋子去厨房塞进了冰箱,又到楼上陈列室取了厂商送的全套系串珠和水母吊坠放到女孩面前:“还想要什么,拿吧。”
女孩没客气,直接连盒子收进了包里:“谢谢哥和……额,我该叫你什么啊……”
“随意,大叔也可以的。”唐荼陪她在屋子里乱转。
“大叔就算了。还是哥哥比较合适。”
“哎品悦!你别乱跑!”杨柳坐在餐桌旁忍无可忍地喊道。
“我靠,你家也太大了吧!这一楼清空了可以打篮球吧!”崔品悦完全无视妈妈的提醒,抬头看了看挑高的屋顶,“好高。我能看看楼上吗?”
“先洗手吃饭吧。吃完再看。jī翅刚炸好。”唐荼替她拉开椅子,让他坐在阮幼青对面。
“哦。”她盯着冰箱上的水母台灯移不开眼睛。
唐荼心里虽万般舍不得,但还是礼貌地问了一句:“喜欢吗,喜欢送给你。”
“啧,太梦幻了,不大适合我。放这里挺好看的。”
好在大小姐并没有被娇惯得太刁蛮,又或许是长大懂事了些。唐荼松了口气。
桌上是两人忙了一下午的晚餐,三文鱼意面沙拉撒了烤香的杏仁,芦笋炒纽扣菇,凉拌丝瓜,阿姨昨天中午煲好的花胶jī汤,以及大小姐指名的变态辣炸jī翅。
席间他们一直在听崔品悦滔滔不绝,从新老师到新同学抱怨了个遍,连舍管阿姨和邮寄点的大叔未能幸免。
“你都不知道我们系那些男生有多蠢。爸妈在屁股后面跟着送到chuáng前,给他铺chuáng单套被子,整理衣柜完了还要哭一场。”
“你还去男生宿舍?”阮幼青一愣。
“没进去,就在楼下看看有没有长得帅的。”她痛心疾首地摇摇头,“哥,就你这个质量的,我们经管学院从上到下也挑不出一个……唉……”
唐荼忍不住提醒她:“你哥哥这个质量的,哪个院都不多见。大概要去电影学院之类的地方看。”
“也对。”崔品悦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语气自然地发问,“你们俩谁是1啊?是我哥吗?还是说轮着来?”
……
……
饭桌上一阵诡异的寂静,阮幼青和唐荼愣了几秒,继而僵硬地jiāo换了一个惊恐的眼神,谁也没敢接茬。
倒是始终安静倾听的杨柳,见气氛有些僵,主动开口圆场,笑眯眯地问道:“什么是一啊?”
“啧,这都不懂。”女孩嫌弃地看了一眼跟不上时代的中年妇人张嘴就来,“1就是攻,攻就是……”
“品悦!”唐荼慌忙打断她,“jī翅味道怎么样?辣吗?”
“刚刚不是夸过我哥了吗,超好吃,不像第一次做。”崔品悦狐疑地看着他,似乎诧异于他年纪轻轻就开始健忘,而后仿佛恍然大悟,“噢!你们还害羞啊。嗐,都这么大人了有什么好害羞的。那我不问了行了吧……”
杨柳笑呵呵地抽了张纸替女儿擦了擦沾了油光的嘴角:“你们年轻人那些东西妈妈都听不懂了。”
直到他们吃完晚餐,参观完屋子,又一起吃完冰淇淋,唐荼脑子里那根弦都没能松下来,用尽全力引导话题,生怕阮幼青这个还处在青chūn期的妹妹再语出惊人。
阮幼青有些招架不住这么活泼的年轻女孩,被吵到头痛,后来gān脆不做声了。
好容易熬到顺利送她们上车,两人站在路边与一对母女挥手告别。
车子缓缓开动,没关拢的窗缝里漏出了母女jiāo谈的声音,杨柳迫不及待地追问女儿:“你们说的那个一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
……
他们对视的眼神有点绝望。
“你妈妈好奇心好重……”唐荼在夜色里重重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