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晚上睡觉也比平常搂的更紧。
南岁禾推了推他,声音很轻,“许宴青。”
“嗯?”他闭着眼回了她一个气音。
“你搂的太紧了,我睡不着,还有点热。”
许宴青抬手覆上她的眸子,眼上是他手心的温热,只听他嗓音沙哑道:“睡吧。”
搂住她的手却并未放松。
南岁禾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起伏的心跳,像连绵不绝的青山,一下又一下在她耳廓,沉重而有力。
他总是能给她点亮山顶的雾灯,让她能看清前路,也能理的清来路。
她怎么会不知道,从她来这的第一天她就知道了,半山别墅是坐落在整个南城日落最美的地方。
许宴青在这给她建了一座与世隔绝的B612小行星,有她喜欢的日落,有她爱的玫瑰。
她现在很清醒,从来没有如此确定的被爱过。
“我觉得像踩了一朵云,轻飘飘的。”
“嗯。”
“我得意忘形掉下来怎么办?”
“托得住你。”
“你又不能托我一辈子。”
“这么想跟我一辈子?”
她听见他在黑暗里的轻笑,连胸腔也在共鸣。
“……”
“我也想。”
“那……”
他下颌抵在她发顶,打断,“你什么也不用想,会有人来爱你。”
他的声音真好听,她想。
南岁禾还是睡不着,夜色沉沉,可她却好像没有那么怕这无涯的深沉。
她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许宴青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回,虽然大多数只是回个“嗯”字。
良久,她又想起什么,“明天我能去剪一只玫瑰嘛?”
半晌,无人回应。
“许宴青?……睡着了?”
南岁禾终于消停下来准备安静一会儿。
倏然才发现不对劲,她仰起头去贴他的额头,他身上的温度异常的高,“许宴青?……许宴青??”
大概率是今天下午淋了场雨,这段时间许氏又正值多事之秋,经常忙到凌晨。过劳加上寒气入体,才导致这回病来如山倒。
意识到这,南岁禾第一反应是去打电话给司机,送他去医院。
刚掀开被子起身,她手腕猛的被拽住,往后一拉重新倒回chuáng上,那力道很大,掐的她生疼蹙起了眉。
“去哪?!”许宴青骤然睁开眸子,在黑夜里算不上明亮,眼眶里还布满了红血丝。
他看起来冰冷又陌生,漆黑的瞳孔里倾泻而出的狠戾在此刻蔓延。
南岁禾忽的想起来他在民德巷里打林韬那次,也是这般危险,像一直蛰伏在暗处的猛shòu,只等待一个时机,一击毙命。
这样的他让她有些恐惧。
“痛……”南岁禾低呼,“怎么了?你好像发烧了,我去打电话给司机送你去医院。”
许宴青闻言,紧绷的那根弦才松下来些许,手上的力道缓了缓。
他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抹了把脸,嗓音生锈般沙哑,吐出两个字:“不去。”
“许宴青你又不是小孩子了,生病了就得看病,这么浅显的道理也不懂么?”南岁禾有些气,平常教训起她来就头头是道,轮到自己了就讳疾忌医。
“不想去。”
“你别这么任性好不好?”
“不好。”
生病的许宴青比起平常更难搞,往日里他好歹还是理智能权衡利弊的。发起烧来蛮不讲理,还有点像……小学生。
“那你想怎么样?就这么躺着?发烧可是会烧死人的,到时候你那个值250的脑子可就真的烧成250了。”
许宴青转过身背对着她,拽住她手腕的大掌却并未松下,手背上的青筋bào起,极具野性张力。
声音听起来还有点莫名的傲娇,“反正你那么想离开,我死了就没人阻止你去找什么八块腹肌,身高185+比例堪比huáng金分割的人体雕塑了。”
南岁禾此刻是真的信了他的话了,他确实记仇的很!
回国那天随口一说的玩笑话,他发着烧都还记得。
“哥们,你也别自卑。”她试着抽了抽手。
许宴青禁锢住她的手心又紧了紧,翻过身来盯住她,“我自卑??我没有腹肌么?我没有186么??”
“……”南岁禾并不想跟他这个时候讨论这个,“那就先不去医院,我去刚才医药箱里给你拿点感冒药。”
“不吃。气病了。”
“……”
南岁禾觉得他是有点胡言乱语的,最终就这么gān坐着,哄了他半个钟什么彩虹屁都说,嘴皮子都要冒烟了,他才松开。
吃了药半个小时后烧已经慢慢退了下来,南岁禾怕他反复,靠在chuáng头玩了大半夜消消乐。
第二天中午醒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躺了下来。
chuáng头柜上贴了张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