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陌生的冰冷,没有溢出眉心的厌恶,他神色如常,甚至比往常看起来心情还要好几分,靠在椅子上与路慕嘉说话。
他都给她出气了,那就是不生气了吧?
那她姑且就这么认为了吧。
吃到一半,南岁禾突然想起来今天早上的事,她望向坐在对面的许宴青,半犹豫着开口,“对了,你的校……”
话还未说完,桌子下什么东西踢了她一脚。
她轻哼一声,手里的碗差点没拿稳,若不是她眼疾手快,此刻应该已经扑倒在桌上了。
南岁禾迅速四周扫了一眼,除了许宴青还慢条斯理的吃着碗里的饭,其余三人都疑惑的打量着她。
她试探,“你的校……”
果然,又是一脚。
“怎么了?”许宴青放下手里的碗筷,不疾不徐的问。
许宴青如果进军娱乐圈,她绝对举双手双脚赞同,新晋影帝入股不亏。
她gān咳两声,“没、没什么。你的笑容真好看!”
侧头发现路慕嘉还在看她,本着不能顾此失彼的尴尬,她对路慕嘉也来了一句,“你的笑容也很完美!”
路慕嘉:“……”
晚饭过后南岁禾从房间拿了游戏机下去,打开门,许宴青正从楼上路慕嘉的房间下来。
他右肩上还背着书包,见到她先是怔了瞬,随后继续迈下楼梯,直至与她平阶。
“我的外套在你房间吗?”
“啊在……在的。”她转身去拿,又想起来,“还没来得及洗,等我洗了再还你?”
许宴青声线清朗,“没事,拿给我吧。”
南岁禾也不明白他怎么要的这么急,明明学校一人发了三套。
但还是乖乖的进去拿。
刚准备再度出去,木质门迎面往她脸上呼来,只见许宴青推开半掩着的门快速侧身进来,门又重新阖上。
南岁禾想发声,许宴青似乎是瞧出了她下一步意图。
上手一把捂住了嘴巴,她只能发出几声呜呜。
他右手握拳,食指搭在唇上,朝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门外传来脚步声。
南岁禾被这架势弄的有些紧张,今天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么奇怪?
她习惯性想去舔有些蜕皮的下唇,却在下一秒愣住,脑子里炸响了一记闷雷。
她的舌尖触到了许宴青温热的掌心。
几乎是一瞬间,明显能察觉许宴青也僵住了。
他眼神无处安放,视线四散飘落,就是落不到南岁禾脸上。
掌心湿热的触觉犹在,通过神经一遍遍传回大脑。
门外,“南岁禾,还有一只手柄是不是在你房间?”路慕嘉叩了两声门。
这场景为什么弄的这么像……偷情?
许宴青压下那些异样,挑眉示意她回答,不要bào露。
捂住的手先是松了松,待确认她明白了他的意思后,才完全松开。
“在……是。”
“我先上去洗漱,你记得拿下去。”
“好。”
脚步声隐隐约约渐行渐远,房间内一切归于沉寂。
空气里弥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
“我回家了,先走了。”许宴青耷着眼皮,从她手里扯过校服,塞进书包,一转头差点撞上门框。
“……”
为了这么个破校服,真是要了命了。
南岁禾满脸通红,烫的像是刚烧开的白开水。
回过神来,偏头看向门口,只看见了许宴青似乎是泛着红的耳尖,以及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她神色恹恹倒在chuáng上,只想扒开条缝把自己埋进地心深处,为什么要gān这种蠢事???
望着天花板脸色木然的经过了一番天人jiāo战后——害,算了,木已成舟。
大不了再多做几天鸵鸟,避着点许宴青。
周末,南岁禾照常去奶茶店给宋晚顶班。
那次后林韬再没来过,连同他那些狐朋狗友。
或许是觉得没意思,又或许是因为许宴青。
四季与光yīn结伴同行,南城的少年们路过草长莺飞后,漫漫在四月步入长夏。
“诶!大早上的你在写什么鬼东西?”高朗扯了扯南岁禾的马尾。
南岁禾懒得理他,马尾已经被扯的没脾气了,她语气平淡,“写语文命题作文。”
“不是周四才jiāo?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周一?”他不放心又看了一眼手表。
“写不出来,先想想思路。”
“作文大赛第一名的人会写不出作文?”高朗长臂一伸,抢过她手里的草稿纸,“让我看看。”
“你gān嘛!”
南岁禾没护住,草稿纸已经落在了高朗手里。
她也不再去夺,反正写的那几句已经被涂掉了。
“我在迷雾缭绕处……”
高朗还没念完,手里的纸就已经回到了南岁禾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