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岁禾吸了吸鼻翼。
哪有他说的那么夸张,一把鼻涕一把泪?这是纯纯的抹黑!
还有,明明大家都说她好看,就许宴青老是嫌她难看。
她忽然想起来去云景路拿订做的礼服的时候,宋晚跟她说的情书的事。
南岁禾严肃的盯着他,“你以前是不是截了我的情书?”
“什么情书?”许宴青拧眉。
“宋晚说你撞见有个男生请她帮忙送情书给我,然后被你截走了。”
许宴青敛了敛眸子,眼底没什么情绪,嗓音清淡,“不记得了。”
“真的?”
“刚上大学那么多事,谁记得这么点芝麻大的小事?”他语气不耐。
“可我刚才没说是什么时候。”
许宴青:“……”
胆子大了,敢给他下套了?
许宴青睨她一眼,“不告诉你是怕你年纪轻轻早恋,影响学习。”
南岁禾辩驳:“可之前有人让我帮忙送情书给你,我也送给你了啊。”
虽然那情书现在发现实际不是给他的。
“你刚才不是还说我小心眼?”
永远不要跟许宴青耍嘴皮子,他会堵得你无话可说,这是南岁禾总结出来的经验。
在这个从前她避如蛇蝎的巷子里,如今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或许是她在身旁的人身上感觉到了安全感?
又或许是这么多年那些伤口已经结了痂。
“到了。”
许宴青看着她在一处破旧的房子前停下。
南岁禾上手拨动了下木门上的锁扣,那锁像经不住积年累月的辛劳般迅速脱落了下来。
这处跟这里其他的房子一样,刷着白墙,顶上盖着青瓦。
只不过白墙早就不白了,有些地方的墙灰早已经脱落,露出里面斑驳的墙体。
檐边挂着的红色灯笼本色已经褪去,显露灰败之色,有一只已经不见了踪影。
南岁禾推开门一阵霉味扑鼻而来,她蹙了蹙眉,想来是前段时间连绵的梅雨天所致。
她回头看了眼许宴青,他倒是神色没什么变化。
她指着眼前的一块空地,“这里,以前爷爷经常会给我编点小玩意放着玩。”
这一刻她是开心的,眼里的向往之色令许宴青也为之动容。
他有些好奇,她爷爷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在许老爷子那从来没感受过这种……爱?
许老爷子只会在意他有没有手段,能不能撑起他费尽半生心血的许氏。
南岁禾神采奕奕的给他介绍,她有个小阁楼,那里放着她小时候藏起来的很多小玩意。
“不过我不知道还在不在,高中毕业后我回来过一次,不过那次没……”
她刚踏上阁楼的木板楼梯,一声断裂的响动传来,脚下踩空直直的往后倒去。
没有意料之中的痛感,耳边传来一阵低沉的闷哼,与一声极大的碰撞之声。
许宴青在千钧一发之际护住了她,带着惯性的冲击力道让他也没站稳,右手砸在了楼梯口扶手上。
南岁禾急急起身想查看他的伤势,却不料头又撞在他下颚上。
——“嘶。”
她一下手忙脚乱起来,“我、我不是故意的。”
许宴青用没受伤的左手按住她,“别慌。”
连同也抚慰到了她慌乱的心。
待她镇定下来,他后背抵着墙,略显低沉的嗓音说道:“我没事,先下去吧。”
南岁禾搀扶着他下了楼,挽起他的袖子,上面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有些地方还破了皮,渗着点血。
鼻头有些酸。
“不准哭!”许宴青左手覆盖上她红了一圈的眼睛。
他又开始像以前那样了,受不了她的眼泪,心烦意乱,得从源头上阻止。
手下的眼睫轻颤,睫毛剐蹭着他的掌心,有些痒。
“哦。”
南岁禾又憋了回去。
“刚来的时候附近有个卫生所,先去看看消消毒吧。”
“嗯。”
南岁禾搀扶着许宴青受伤的右手,她本意是小心点捧着不让他再磕着碰着二次受伤。
可这小心翼翼的模样倒有点像宫斗剧里,谨小慎微的南太监搀着位高权重的许贵妃。
有种莫名的怪异感。
她有点想笑,但是又好像显得她很没良心似的,毕竟许宴青受伤多半怪她。
身边的人突然停下,南岁禾疑惑的看向他。
他有读心术听到了她的心声?
“反了。”许宴青凝着她。
“啊?”
许宴青拍开她搀扶着的手,侧了侧身拎着她后脖颈,“我说你方向反了,走到明天早上都不一定能走到。”
南岁禾悻悻一笑,他这记忆力明明很好嘛。
从诊所出来天色已经黑了,许宴青右手衬衫半挽着,小臂上缠了几块纱布,像打了白色补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