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清朗的嗓音传来,坦然道:“那就黑色吧,我比较喜欢黑色。”
“……”
这里的学生并不是很多,只有小学一至六年级,一年级的孩子只有一个班不超过十个人,这个年纪父母都带在家里。三到六年级就多些,等大点到了初中就都会转去县里上课。
黎川山路居多,这间学校可以说是为了山里的那些孩子建的,所以折中选在了方便大家来回的一块大空地上。
南岁禾昨天只拍了一部分,为了不耽误上课,都是趁各班上体育课时才开始。
许宴青看着南岁禾推门的身影,又再问了句:“真的不用回南城?”
“我是这么娇气的人么?”南岁禾头也没抬,调试了下相机。
许久没有他的回答传来,她偏过头去看他,直直撞进他的眸子里。
许宴青勾了勾唇角,稍稍扬起一抹弧度,“那确实,你只是,在某些时候特别娇气而已。”
他咬字刻意放在了‘某些时候’。
南岁禾白了他一眼,径直下了楼。
“你继续。”
许宴青声线冷硬了下来,对着电话那头凛冽道。
猝不及防听到这几句的林特助把本来要说的差点忘了个gān净,脸色难看的像是吞了只苍蝇。
他刚才这是被迫塞了一嘴狗粮?还是属于24K纯huáng的,闪瞎他的狗眼。
好家伙,说好的他也能跟着休假呢?
那头迟迟没有动静,许宴青诘问道,“还在梦游?用不用我派架飞机接你回来?”
林特助忙不迭回过神来,继续报告着几个重要项目的动向。
果然人与人之间是有区别的,对南小姐就柔声细语差点哄上天,对他就冷冰冰多说一个字都嫌不耐烦。
南岁禾拍了差不多两节课的时间,趁休息去了食堂喝水,顺便躲清静,小孩子叽叽喳喳起来她耳膜都要成二手的了。
食堂里系着老式牡丹印花围裙的阿姨正在择着空心菜,昨天见过好几面,俩人也不算陌生,再加上这个年纪的阿姨顺来健谈。
学校里的人都叫她花姨。
花姨手上gān起活来速度极快,嘴上也没闲着,蹭到耳边说悄悄话一般,用她那半方言半普通话的语调,说:“岁禾啊,今天早上那小伙子是你男朋友吧?”
“啊?谁?”南岁禾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那个高高帅帅的那个小伙子,听其他老师说他叫什么,许、许……”
“许宴青?”
花姨说的起劲,“啊对对对,你可不知道他那模样生的俊,好几个老师都不好意思了嘞。他早上来打粥,说是给你打的,笑的那叫一个好看。说你不吃姜,站着挑了好一会。我问他是不是你男朋友,他叫我来问你。”
早上那碗粥南岁禾喝了,难怪有姜的香味,里面却没有一点姜段。
倒是不知道还有这一出,他还挺会给人放钩子,想听她亲口承认?
南岁禾笑了笑,左右许宴青不在身旁,她应的大方,“是我男朋友。”
“唉哟,我就说我这双眼睛看人看的准!”花姨停了停手,歇了帮她们打听的心思,“你俩配的很嘞,他说你昨天累着了,没事吧?”
南岁禾耳尖倏然一红,不自然的瞥了瞥眼,“别听他瞎说,没有的事……”
“我看你昨天上上下下搬了好多椅子桌子,城里的娃没gān过这么重的活,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多亏了你们,我们这山里的娃读书的环境才能有这么好,我那时候要是有条件读书,说不定现在也在城里了。”
南岁禾脸上的热意散了些,正准备搭话,门口传来一阵杂碎的声音。
几个女老师的音调混着一道男声,随即映入眼帘的是一沓沓的纸箱,里面的东西看起来不轻。
“南岁禾?巧了,正准备去找你这个壮丁,倒自己送上门来了。”高朗挽着袖子,怀里摞了两个纸箱,手背上因重力青筋凸起。
南岁禾放下手里的相机,“你自己听听,这礼貌吗?高朗你真是越来越像个资本家了,不是拉上我在老师面前写检讨,就是压榨我这个免费劳动力。”
怀里也抱着纸箱的其中一个女老师笑道:“你俩以前就认识?”
“何止是认识,我俩第一次见面……”
话还没说完,南岁禾急急打断他,毕竟他俩见的第一面,说出来能让她社死的立马去外太空抠一座故宫博物院,“何止是认识!我高中时期做的大部分坏事,都是他教的!”
“噢~”
话音刚落,几个女老师此起彼伏的声音顿时连绵不绝,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俩。
高朗也扬着笑看她,眼里的调侃之意不甚明显,似乎本来他就没打算说出来。
箱子里一半是捐赠来的图书,一半是新的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