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吃了药再睡。”他掀开一角被子。
南岁禾不理解他的记性为什么这么好。
这段时间她的情绪一直控制的很好,没有再复发,实在是不想再起来折腾了。
她把被子盖过头顶,轻声轻气在被子下撒娇,嗓音软软糯糯的,“明天再吃好不好?”
某些事情上她撒一撒娇还能糊弄过去,可在吃药这事上许宴青一向寸步不让。
手里的水杯被许宴青放在chuáng头柜上,他倾身把南岁禾从被窝里捞出来,自己则坐在身后,让她倚在怀里。
“不好。”
南岁禾圈住睡衣下富有力量感的腰身,掀起眼皮看他。
暖huáng色的灯光打在许宴青的侧脸上,整个人因夜晚、因色调变得柔和,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隐匿在黑色地带的那部分。
锋利的剑眉下是深邃的眼眶,长而深的睫毛在眼睑留下一片yīn翳,濯黑的眸子在看向她时,那冷硬感似乎化为乌有蕴含着无穷尽的柔意。
她有些职业病犯了,想拿相机。
“啧,你有时候也挺烦人的。”南岁禾伸手接过他手心里的那几片药。
待她安分的喝下后,许宴青伸手揉了揉她后脑,轻描淡写道:“现在才知道,晚了。”
南岁禾看着躺在身侧的人,深沉的夜里她悄悄伸出手,一笔一划的描过他的眉眼。
林韬给她看的东西,有些她知道,有些她不知道。
她轻声,像祈祷却又带着肯定的坚决,“许宴青,所有苦难都有尽头。”
许宴青原本阖着的眼轻轻一颤,他长舒一口气,握住脸上的那只手,塞进被褥里。
“嗯,会的。”复又把她环抱的更紧,他眉目舒展,“小朋友会疼人了。”
以后他们会在晨钟暮鼓里相守,一年又一年。
*
南岁禾醒来时迷迷糊糊伸手探了探身侧,旁边被褥里只留有余温。
她耷拉着眼皮在chuáng头柜上摸索着,才忽的记起来昨晚来的急,手机放在包里没拿上来,后半夜也没那个jīng力再去想手机。
许宴青从浴室里出来,发梢还滴着水渍,身前只松松垮垮系了个浴袍。
他胡乱擦了擦头发,俯身搂住她,鼻尖亲昵的在她脸上蹭了蹭,嗓音磁性,“现在起来?”
南岁禾收回摸索的手,在被窝里弓成小虾米,嘤咛了声,“我要再睡会。”
他掀开被子捏了捏她白皙的小脸,还带着清浅的红晕,惹人极了。
“杨姨这几天放假了,我给你煮了粥,起来喝了再睡。”
“我起不来,想睡了再喝。”
“还很难受?”
许宴青脸上始终带着慵懒的笑意,长指挑开她脸上的几缕发丝,露出娇俏的容颜来。
他真切道:“早上给你上了药,实在难受下午请个医生来。”
他这么一说,南岁禾才觉察到原本火辣辣的地方冰冰凉凉的,倒也还好。
她推了推许宴青,娇嗔里带着怒意,“等我老了我想体面一点儿离开这个人间好吗?我可不想半截埋土里的时候,这个世界上还流传着我的社死实录。”
如果不是因为听齐远说了他那些事,她才不会心软,任由他昨晚毫无节制。
“我怎么记着,某人的课桌里,可是写满了我的名字,那时候不怕社死?”
“???”
南岁禾一激灵突然来了jīng神,从chuáng上蹭的坐了起来,好奇的凝着他,“你怎么知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先吃早餐还是先睡?”
“……早餐。”
他还真是既狡猾又jian诈,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老jian巨猾这么贴切的成语?
等南岁禾从洗手间里出来,许宴青已经换好了衣服,他左手拿着电话在耳边时不时说两句,听起来是比较专业的金融术语。
右手拎着一条藏蓝色领结,手指修长有力,青筋在皮脂下稍稍凸起,带着深沉的欲。
她脸上一红有些羞赫。
昨晚那条好像是黑色的……
南岁禾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远远就朝他伸出双臂,嘴唇微张,上下阖动无声说了句:“抱我下去。”
许宴青无奈勾了勾唇,笑而不语,长腿向她迈过去。
走近后把手机塞进她手里,示意给他举着。
下一秒南岁禾腾空而起,稳稳的被他抱在怀里。
离得近了,听筒的声音传出来,依稀可以听见那头问了句,“许总?”
“你说,我在听。”
他的嗓音低沉,却足以听得出愉悦。
那头松了口气,看来这次这个方案还不错。
南岁禾喝完粥他还在打电话,只好拿着手机窝在沙发上刷视频、聊天。
她们三个人的小群昨晚很安静,只聊了几句没营养的话题就结束在一排表情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