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qiáng大,肉眼可见的危险。
显然,这并不是赵冯简熟悉的赵流徽。
脱离了二哥的视线范围,身边也没有需要攻略的对象,莫诏渊第一次卸下乖宝宝的人设,显露出自己的本性来。
就像是终于打开了牢笼,平日里被掩藏的“真我”得以出来放个风。
这种感觉其实不坏。
迎着夕阳的辉光,莫诏渊缓步走到一扇铁门前。铁门的红漆掉了许多,看起来有些破败。莫诏渊停下脚步,抬手敲门。
咚咚咚——
没有人回应。
不过莫诏渊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他持续着敲门的动作,一下接着一下,就连间隔都相差无几。
他的态度很平静,丝毫没有因为这重复无趣的动作而产生烦躁感。但门里的人却没有莫诏渊的耐心,他再也受不了这种一声接着一声、仿佛永远也不会停止的敲门声了。
“敲敲敲,叫魂啊!”莫诏渊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伴随着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听起来很不耐烦。
他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弧度浅淡的微笑。不同于面对赵冯简时展露出来的温暖而真切的笑容,这个微笑略带讥诮,如刀锋般冰冷。
“呯——”
莫诏渊一脚踹开了铁门,掉了漆的门面上甚至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凹陷。
前来开门的男人瞠目结舌,他呆呆地看着少年单薄的身型,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刚刚——就在刚刚——
被踹开的门几乎是擦着他的脸颊而过。
男人咽了咽唾沫,小混混趋利避害的直觉瞬间反应过来,眼前这个漂亮的得不像话的年轻人,是个不好惹的家伙。
为什么这种厉害人物会到这儿来?为什么他会来找自己?他只是一个手底下有十来个人的混混头子罢了,像他这样的小角色,为什么会引来这种人?
一个个问题在脑中不断的涌现,男人脸上勉qiáng挂出讨好的笑:“您,您是来找我的?”
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莫诏渊回味着赵流徽记忆中凶狠无比的“鳖哥”,对此眼前这个唯唯诺诺战战兢兢的男人,唇角的弧度加大了些许。
“我听说别人都叫你鳖哥。”莫诏渊声音轻轻柔柔的,他走进这座老旧的自建房,迎着鳖哥惊恐万分的目光关上了门,“我有点赶时间,所以还是速战速决吧!”
两扇铁门闭合时因碰撞在一起发出的声响令人不安,少年的话语又像是在暗示着什么。诨号“黑鳖”的男人觉得眼前这个陌生的少年怕是来者不善,他心中一狠,决定先下手为qiáng。
他从口袋里掏出弹簧刀,“刷”的一下便朝莫诏渊砍去。莫诏渊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半点惊诧也无,一侧身利落地躲过。
黑鳖偷袭失败后,依然没有死心。他仗着自己手里有刀,莫诏渊却是赤手空拳,心里估摸着就算那家伙力气比常人更大一些、应该也不敢和刀刃正面对上,因此格外大胆,一击不成又补一刀。
莫诏渊的确不打算用赵流徽的身体来表演一出“空手接白刃”,赵流徽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血肉之躯当然敌不过钢铁。他这次出来是瞒着赵冯简的,到时候满手血的回去,还不是得露馅?
但他却不像黑鳖以为的那样束手束脚。莫诏渊根本不需要动用超出这个世界的力量,光是潜藏在意识深处的战斗本能就足以轻松搞定黑鳖了,更别说他现在还是清醒状态。
面对朝自己划来的弹簧刀,莫诏渊抬腿踢向黑鳖拿着刀的右手手腕。趁着黑鳖右臂失力手上一松,莫诏渊顺着踢腿的力道一个转身,几乎整个人都撞进了黑鳖怀里。
他伸手制住了黑鳖的右腕,黑鳖还想挣扎,被莫诏渊紧紧捏住的右腕却半点力气也用不上。莫诏渊一把夺过黑鳖手上的刀,gān脆利落地一个过肩摔,将黑鳖砸在了地上。
黑鳖被砸得头昏脑涨,后脑勺被大力撞击,他眼前发黑,一时间什么也看不清,还有些恶心想吐。迷迷糊糊之间,黑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贴上了自己的脸。
尖尖的。
凉凉的。
尽管还有些浑浑噩噩的,但这种太过熟悉的触感仍然在第一时间让黑鳖有了不好的预感。
该不会是——
就在他恐慌地胡乱猜测时,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看样子你也和我一样很着急呢,一上来就动刀子了。”
是刚刚那个年轻人的声音!
“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吧?”随着他的话,那道冰冰凉凉的触感渐渐转移到了脖颈处,“不要说谎,乖乖回答问题,嗯?”
“你,你想知道什么?!”黑鳖睁大了眼睛,内心恐慌,却是动也不敢动。
是刀!抵在他脖子上的那个东西,是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