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男人不知何时起了身,一只大手死死的扣住了她的后脑勺,bī着她看向那边,bī着她睁眼,在她耳边yīn鹜的笑:“睁眼啊,在害怕什么?既然要跟我,自然要习惯这些,不然……”
他刻意停顿了下来,蔡偲栩有一瞬间退缩:“不然什么?”
她希望从他嘴巴里听到类似于“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一类的话,她怕了,她想逃。
可她也很清楚,如果对方不主动说这句话,她要是自己开口,肯定会下场很惨。她惯是会审时度势,那会儿也还没丢尽理智,还能勉qiáng分析出局面。
果然,不出蔡偲栩所料,男人如果不主动说出那些话,她是不会有机会逃走的。
因为他听到她问了之后,突然yīn恻恻的笑了:“不然,就跟他一样。”
开弓没有回头箭,她既然答应了,既然见过他了,又怎么能反悔?
反悔则死,他只给她这两条路。
蔡偲栩别无他法,只能选择跟他,最重要的是活着,其他的一切只能靠后排。
不过说来,男人手段狠厉,对她也不算温柔,却也不算过分,他教她打枪,教她练刀,除此之外倒也没让她做过什么。
“在想什么?”
男人的声音蓦地把她吓回了神,蔡偲栩轻微一抖:“没,没什么。”
“还不动手吗?”男人好以整暇。
蔡偲栩捏着刀的手一紧,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好了。”
对方早已脱掉了上衣,蔡偲栩攥紧了刀走过去,刀尖抵上他的肌肤。
他身上很多伤痕,显然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她先还神经紧绷,只敢一点点的划,中途听到了七爷轻啧一声,她手一抖,前小半的刀尖都没入了那人的皮肉里。
对方一声不吭,额头却冒了冷汗。
刀刺入血肉的声音似乎给了她一定的刺激,蔡偲栩突然感受到了来自神经深处的刺激,她感受到了愉悦。
她想到了她破败不堪的家庭,想到了跑龙套的五年,想到了杨平坑她进黑杨,想到了处处给她使绊子的隋浅,想到了不作为冷眼旁观的翁旗。
这些人,这些事,逐渐的吞噬了她的理智,她笑意越来越盛,手上的力度也越来越狠,一刀一刀在他身上划过,划的血肉模糊。
她好想他死啊。
最好,给她使绊子的人全部都死掉。
这样,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人和她作对了。
这样,她梦寐以求的坦dàng星途就要来临了。
不知不觉间,对方已经快支撑不住,却还是咬牙苦苦撑着,跪在她面前,任由她摆布。
蔡偲栩显然已经杀红了眼,手完全收不住了。
“够了。”
冷冽的男声让她回了神,蔡偲栩反应过来,才看见她面前的人早已被她划的伤痕累累,血顺着晕到地上,就差一点就能粘上她新买的高跟鞋。
蔡偲栩吓的后退一步,手上的刀也还在滴着雪珠。
这…是她做的?
蔡偲栩迟疑着想。
男人走了过去,笑着从她手里拿过了刀,随意的扔到旁边人手里:“宝贝,表现不错。”
蔡偲栩qiáng颜欢笑:“是吗?谢谢七爷夸奖。”
“那就趁着这个机会,加练一下吧。”他笑意更深。
蔡偲栩一瞬间僵硬下来。
“阿河,带她去。”
旁边接刀的胖男人,也就是阿河,毕恭毕敬的鞠躬点头:“是,七爷。”
阿河用指腹把刀上的血擦gān净,随意的抹在了衣服上,做了个请的手势:“崇小姐,这边请。”
蔡偲栩不止一次听到这个姓,她始终不知道是哪个字,不过隐隐约约也能猜到些什么,却不敢问,只能憋屈着不去计较。
待阿河把人带走了,七爷这才让面前的人起身包扎:“今日这只是最轻巧的惩罚,再有下次,你知道的。”
那人给自己上的药粉,疼的颤抖,却还是稳住了声音点头:“属下明白。谢七爷手下留情。”
他摩挲着拐杖,若有所思:“去查那两个人在警局有没有说出什么,没有的话就让他们死在里面,有的话就带回来。”
若是平常人听了,不觉得害怕也会觉得疑惑。
但面前的人显然是很熟悉他的行事作风,半点异议都没有:“是。”
他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旁边的人也已经打扫gān净了地上的血迹。
“那属下先行告退。”
“嗯。”
那人带着旁人全部退下,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闭上眼半晌,缓缓睁开,拉开了办公桌某个带锁的抽屉。
里面只有一个相框,相框里是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女人明眸皓齿,笑的无比的甜。
仔细看上去,蔡偲栩和她眉眼有些相似之处,可她终究不是她,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