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给的。”蔡偲栩翻出消炎药和纱布,稍向前探把chuáng头的暖光灯打开,“起来。”
灯光陡然间在黑夜炸开,齐征北毫无准备的被晃了一下,慢慢的才缓和过来。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良久,他半掀开被子,坐起来。
他并没有穿上衣,蔡偲栩也不觉得害羞,先看了看他的正面,没见到伤,又说:“转过去。”
齐征北冷然:“注意你说话的口气。”
说是这么说,他却还是顺从的转了过去。
他皮肤有点黑,是被太阳bào晒过后那种不健康的黑色,整个背后jiāo错着各种各样的伤痕,或深或浅,或新或旧。
而最新的那条伤横了大半个背,不算深,却也足够醒目。他躺过的chuáng单也有一条深深的血痕。
蔡偲栩一边轻手轻脚帮他上药,一边不明意味的笑了一声:“你还真是皮糙肉厚,感觉不到疼是吧?”
她低声说:“就应该不管你,让你这伤烂掉。”
“那你为什么还要管?”他没什么情绪的问,忽然转过了身,目光锐利的直视着她,“当初,为什么选择留下?”
对于他这种曾常年在生死线徘徊的人来讲,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从她消失又突然回来之后,他几乎是瞬间就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但记忆里的潜意识告诉他,这就是之前主动找上他的那个拙劣又胆小的女人,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觉。齐征北觉得她矛盾,也觉得自己矛盾。
他曾问过几个和蔡偲栩jiāo集相对多一些的助手,他们的回答都很统一,说这就是蔡小姐。
蔡偲栩一顿,随后敛下眸,唇勾起,自嘲:“当初是我答应了要跟你,自然是要说到做到。”
她不清楚他是什么人,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拥有枪拥有刀,也不明白他要训练她的目的,只有直觉明确的告诉了她这个人有多危险。
蔡偲栩总是回想不起当初答应和他在一起的原因,但这已经成既定的事实,如果她不服从,面前的人大概有一百种方式悄无声息的解决她,抹去她存在过的痕迹。
当然,她的服从也不是绝对的服从,而是希望不动声色的慢慢引导他,至少不要把人命当儿戏。
这半年,她也不是没感觉到齐征北的变化,她也知道自己成功了一部分。
齐征北听到她的答案,也没说满意不满意,又转了过去:“继续。”
蔡偲栩顿了顿,又重新抬起头认真给他上药,一边说:“齐征北,你不能总是这样。你也不是没有牵挂的人,如果对方看到你现在这样,你觉得她不会难过吗?”
那位崇小姐是齐征北的禁忌,属于在特定的情况以外,提一个姓氏都会让他立刻炸毛的对象,因此蔡偲栩规避开来。
她循循善诱:“这个世界上总有在乎你的人,也会有你在乎的人,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应该为他们着想。再者说,你还有那么多手下,他们等着你给他们发工资,如果你哪一天出了什么事,公司是否会立刻面临危机?”
“不会。”齐征北轻蔑一笑,“如果仅仅只是一个我不在,整个公司都垮掉,那就说明他们都没有活下来的必要。”
蔡偲栩:“……”
她忍着把棉签往他肉里按的冲动给他上了药,缠好了纱布,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临走前,她想起了刚刚外面几人的谈话,声音是被刻意压低过的,但她听力向来好,还是听清了个大概:“对了,禁闭室里那个人,我觉得他并没有什么大错误。”
“没有什么大错误?”齐征北冷声到,“你以为我这伤是谁害的?蔡偲栩,你管的有点多。趁我的耐心还没有完全消失之前,最好别再说话。”
蔡偲栩默了默:“行,我不说。最后一个问题……”
“我想见他一面可以吗?”
第60章放他离开
所谓的禁闭室,不过是一间五个平方的杂物室给改造的,里面没有灯,只有两张椅子。
蔡偲栩呼吸窒了一瞬,还是在旁边保镖的注视下走了进去。
门被“嘭”的一声关上,她吓了一跳,缓过来后慢慢靠近了对方。
“你是,蔡小姐?”被束缚住双手双脚的男人几乎是立刻就笃定的问了这么一句。
蔡偲栩稍显震惊:“你怎么知道?”
他没回答这个问题。双眼被黑布给蒙住,露出来的那双唇苍白gān涸,褪的毫无血色。他却在笑:“蔡小姐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呢?”
蔡偲栩坐下,并没有替他解开黑布:“我只是想问,你知道你们现在这样是违法的吗?”
“当然。”男人显得并不在乎,“那又如何?”
蔡偲栩不明白:“你看起来并不穷,也有能力,为什么一定要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