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同裴文安说什么呢?怎么?勾引一个野男人还不够?”聂衡之的话一如既往的刻薄伤人,仿佛季初靠近一个男子便是心怀不轨似的。
然而,季初不将他放在心尖上也不会被他的话伤到了,随意道,“只不过是送给他一套茶具,文安一直喜欢寻不到。”
“只是如此?”聂衡之眯眼,一双凤眸谨慎地在她脸上扫了一遍,目光锋利。
季初点头,突然心血来cháo地将聂衡之身边人的一些小爱好全都说了一遍,等到聂世子因为她的话失神的时候,她又捋了捋头发,轻描淡写地道,“世子喜欢红梅,想来若是没有当初那么多波折,现在应该收到盛开的梅花树了。”
“可是,我喜欢什么,世子知道吗?”
聂衡之的喉咙像是被东西哽住,看着神色平淡的女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确实没注意过季初喜欢什么。
他绞尽脑汁想说季初喜欢喝当归羊肉汤,喜欢卫长意夫人养的那只懒猫,可还没说出口,他想起了自己qiáng势地倒掉了她的汤,撕碎了女子沾了猫毛的衣裙……
他别过头,面色yīn沉地提起另一个人,杀意萌动,“区区一个寄居在府中的表姑娘,竟然敢毁了本世子的梅树。”
“仲北,将她抓起来杖责二十廷棍,赶出府!当日花房所有的下人全部发卖!”他的语气森冷,像是在泄愤又像是在迁怒。
察觉到季初淡漠的目光,聂衡之心中的怒火更盛,杀意也更盛。白氏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不仅下药勾引他设计他被父亲撞见,还三番两次成了季初厌恶他的借口,如今不必用她迷惑陛下,聂衡之岂会再留着她的一条贱命。
等她被赶出府,自然会有人了结了她。
闻言,季初眼中闪过一抹讽刺,轻笑道,“若不是聂世子给的底气,她怎么敢毁梅树?若不是聂世子和她厮混许了贵妾之位,府中的下人怎么敢任由白氏行为?何必又要将所有过错都推到她们的头上呢?”
男人,总会忽视自己才是一切的源头。
闻言男人咬着牙恶狠狠地看了她一眼,当即又变了主意,让人将白氏拉到东院来,说出的话愈加血腥,“前些日子那个婆子就是在那里被打死的,将白氏也拉到那里。”
这下,季初脸色微变,意欲离开,聂衡之却骤然伸手死死抓住了她的手臂,咧开了殷红似血的唇,“本世子念在你今日照顾还算jīng心的份上,让你看一场好戏,你怎么能辜负本世子的好意?!”
“将聂锦之和他那个夫人也叫来,通通都给本世子好好看着!”聂衡之眼白爬上了红血丝,映着今日格外鲜艳的红袍,瘆人可怖。
他yīn着脸看白氏被拉了上来,又转头看了季初一眼,笑容侬丽。
今日,当然不能善了!白氏?呵,从此以后,他要这女子口中再也提不起这根刺!
第十七章
白映荷瑟瑟发抖地被拉了上来,她不明白自己前有表姐筹谋,后有国公夫人的喜欢,更有世子为了纳她为贵妾甚至要与世子夫人和离,怎么世子从围场归来后一切都变了。
上一次白映荷被罚,几欲毁容丧命,这一次她看到世子yīn冷的脸色,身子抖的直打摆子,世子想杀了自己。
往日的嚣张自得全都不见了,白映荷跪在地上连声哀求,她很清楚自己不过是个孤女,又传成了定国公府内的妾室,就算是被打死也不会有人过问。更何况,她和世子根本没有发生,关系,是她趁世子心烦意乱的时候设计了贵妾之位……
“敢折断世子夫人的梅花树,仲北,先挨个将她的手指折了。”聂衡之看着一脸涕泪的女子眼中带着厌恶,上辈子这个矫揉造作的女人被直接烧死了,这辈子就让她死的慢一点吧。
不是说倾慕自己,怎么在自己受伤后转头就爬上了聂锦之的chuáng?上辈子他还不知她竟敢折了季初送给他的梅花树,会不会季初上辈子决绝地离开他就有她的一份手笔。
“世子饶命,夫人,夫人饶命啊。”白映荷惊恐地将手指缩起来,不停求饶。知道是因为梅树罚她,她像是认准了季初眼泪涟涟,“夫人说过您不怪罪我的,求求夫人让世子饶过我吧。”
季初嘴唇动了动,看向斜卧在榻上的男子以及那只紧握着自己手臂的手,何必如此呢?仿佛是在为自己泄愤。她想说完全不必,上辈子的她真正伤心的是聂世子的态度,这辈子的她恶心的也是聂世子的欺骗和背叛。
聂衡之感受到了季初隐隐无奈厌憎的目光,他脑子嗡的一声几乎炸开,眼中带着血色,咬牙厉喝,“还等着作甚,立刻动手!”
几个下仆立刻颔首应是,白映荷当即失声惨叫。季初紧蹙蛾眉,用力挣扎了一下手臂,“聂世子,何必呢?”梅树已经毁了,情谊已经没了,惩罚白氏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