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伤到了腿?不是伤到了脊骨吗?季初恍恍惚惚,如今的情形怎么和上辈子完全不一样了。

  “世子日后可能起身?可能行走?可还能骑马打猎?”她接连询问。

  “这,还要看伤势恢复的如何,若世子遵照医嘱好好养伤,日后应该能恢复如初。”顾太医如是回答,但目光在扫到那道伤疤的时候,脸色有些为难。

  脸上的伤疤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祛掉了。

  “夫人,世子他还在发热,伤口需要尽快处理。上面的腐肉需要用刀刮了去……”顾太医迟疑开口。

  “管家,立刻去将平京城有名的大夫全部寻来。双青,快将东院收拾gān净,多准备伤药和热水。”季初当机立断立刻吩咐众人行动起来,聂衡之没有上一辈子伤的重也是好事,这样她很快就能离开平京城了。

  “仲北,你带着他们先下去洗漱休息,我们马上去东院。”她有条不紊地下达了命令,身上的从容不迫让顾太医点了点头。

  然而,这个时候一直围着府中二爷转的国公夫人和陈氏才仿佛回过神来,国公夫人李氏抹着泪急冲冲地上前,陈氏则对身边婢女使了个眼色让她去唤表小姐白映荷过来。

  不过,不用陈氏派人去唤,白映荷早就用银钱收买了府中的下人,一得到世子重伤的消息,便觉得这是她表现的机会,行色匆匆地跑来了。

  不等仆人抬起世子到东院,就飞快地扑倒在世子的软塌前痛哭,一副悲伤到极致的模样。

  顾太医等人当即变了脸色,世子重伤怎么受得了她这一扑。

  果然,受到了冲力,又或是被碰到了伤口,世子聂衡之在昏迷中皱紧了眉头,沾染了血痕的眼睫毛一颤,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仲北等人当即惊喜不已,世子终于醒来了。

  然而,下一秒他们就被世子眼中冒出的滔天杀意给惊住了。那双狭长的凤眼带着疯狂和噬人的狠戾,微微泛着红,一眨不眨地盯着白氏,仿佛是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啊!”白映荷直面腾腾杀气,吓得花容失色,尖叫着往后躲去。

  “衡之,你怎么了?映荷是你要纳的贵妾啊?”国公夫人拿下了掩在眼角的帕子,一脸关切地询问。

  闻言,聂衡之动了动黑黝黝的眼珠子,面无表情地看向定国公夫人,眼中的血色配着那道狰狞的伤疤愈加浓郁。

  被这样一动不动地盯着,国公夫人李氏保养得当的面容也渐渐发白。

  这是恨不得立刻杀了她带着浓浓仇恨的眼神!

  她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被儿媳陈氏扶着,心悸不已。陈氏以及陈氏的夫君聂锦之向来有些惧怕这个长兄,见此根本不敢上前一步。

  而下人们,早在聂衡之睁眼的那一瞬间就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顾太医也看到了那样凶狠的眼神,啪的一下拗断了一根胡子,“世子这是陷入癔症了,恐怕在他眼里这还是杀机四伏的猎场啊!”

  所以,他看向每个人的目光都带着浓浓的杀气。

  这样的变故是谁都没有想到的,季初在一旁静静看着没有上前。起初她也被吓了一大跳,这样的眼神根本就是野shòu才有的,或者是上辈子丧心病狂的聂衡之……听到顾太医的解释,她默默地松了口气,原来只是癔症。

  “顾太医,那如今要怎么办?”季初开口询问,温柔和缓的声音却像是突然吸引了聂衡之的注意力,眼珠子盯了过来。

  季初被他死死地盯着浑身不自在,然而当她对上聂衡之的目光,却发现那双昔日总是骄傲自矜的凤眼中缓缓地落下了泪水,委屈的沉痛的眼泪。

  聂衡之哭了?季初包括这里所有的人都惊了。尤其是季初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成婚三年,她从来没有见过聂衡之哭过,他是那样的不可一世,怎么会哭呢?果然是因为癔症吧?

  寂默中,顾太医首先回过神来,用眼神示意季初上前。

  季初没有拒绝,尽快治好聂衡之对她而言是好事。她慢慢地挪步走近聂衡之,目光淡然,待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看着他轻轻开口,“世子,这里是定国公府,是你的家,不是猎场了。”

  熟悉的,疯狂想念的女子用温温柔柔的语调成功地将聂衡之从前世的屈rǔ和痛苦中拉了回来。

  直勾勾地盯着在脑海里面,在前世数不尽的时间里面回忆了一遍又一遍的清丽容颜,重伤的男子迅速地伸出一只手,执拗固执地抓住了季初的一只手腕。

  死死地抓着不放!

  第三章

  聂衡之虽然受了重伤,但力气还是很大。季初感受到手腕上传来的剧痛,讽刺地扯了扯嘴角。

  聂衡之这个人从来就不懂得收敛自己,总是随着自己的喜好肆意妄为,在chuáng笫之间每每将她弄的满身青-紫,有的时候疼的厉害了季初也不舍得斥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