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里面葬着的人是我的rǔ母,从前我被沈家扔到这一处农庄的时候就是她陪着我。在我的心里,实际上她才是我的父母长辈。我一辈子所求的很简单,和寻常人一般有父母,将来会有一个妻子有自己的孩子,平平淡淡地活着。”

  “后来我就知道这是一种奢望。不过,好在,我的幼年曾有她陪着,明日也即将有一位妻子。”

  “阿初,真的谢谢你。”

  既然是沈听松认可的长辈,季初恭恭敬敬地跪下,朝着坟墓行了一礼。

  起来的时候,沈听松紧紧地抱了季初一下,然后在松开她的时候,牵着她的手去了一间破旧却gān净的小屋子。

  “我从前就住在这间房子里面,然后我在这里埋了一件东西,我要将它当做是给你的聘礼。”沈听松松开她的手,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面挖出了一个小匣子,抖了抖上面的尘土,将小匣子放进季初的怀里。

  季初搂着不算轻也不算重的小匣子,眨了眨眼睛,好笑地道,“里面该不会是你幼年的玩具吧?或者是金银珠宝?”

  “日后你就知道了,这东西也算重要,可不要弄丢。”沈听松含笑摸了摸她的头发,走了两步又道,“不过也没那么重要,等遇到了合适的时机,你可以将它送给别人,换些东西回来也不错。”

  听他这么一说,季初心里就明白了。八成里面装着的还是金银珠宝,不然也不能什么东西都能换来。

  “其实我的嫁妆也不少的,只是有一大部分都在潞州城。”季初抿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男方给了聘礼,下一步当然是女方陪送嫁妆。

  可惜,季初有些无奈眼下的乱局,她是不可能做到回去潞州将嫁妆拉回来了。

  闻言,沈听松怔然片刻,而后失笑,认真地说道,“有你在,便不需要任何嫁妆。”

  季初满意地点点头,脸颊有些泛红。

  直到回去后听到定北侯聂衡之从军营中消失,她脸上的红色才慢慢地褪去。

  沈听松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两眼,语气轻缓,“勿要担心,定北侯虽放làng不羁,但不会做出尔反尔的事情,明日无论如何都会好的。”

  季初默默地念叨了一遍出尔反尔,有些不解其意。莫非沈听松和聂衡之两人之间做了约定吗?

  不过,很快她就没有功夫细想了,几位嬷嬷等着要教导她明日大婚的礼仪。沈听松话中的简单也只是相对世家贵族而言,与平民百姓比起来还是繁琐的多。

  细论起来,季初的时间根本不够用的。便是她第一次同聂衡之成婚的时候也没有这般的手忙脚乱,可能是时间真的太过于仓促了吧。

  同聂衡之和离后的第十个月,季初将自己给嫁出去了。

  如同沈听松前一日同她说的,一切都会好起来。她和沈听松的大婚除了没有长辈和亲近的友人参加,其他的都是和和美美的,当中没有出现一点岔子。

  季初第三次穿上红色的嫁衣,盖上红色的盖头,于众人见证之下同自己选的如意郎君结为了夫妻。

  礼官高喊礼成的时候,季初满眼皆是红色,可她的脸却悄悄地白了。因为想起了前两次成婚的场景。第一次,她同聂衡之成婚,嫁给高高在上的定国公世子,因为敏锐地感受到了夫君身上的不喜,无所适从险些踩到裙摆摔倒;第二次是上辈子嫁给沈听松,她没有听到礼成的声音就被一支利刃穿透了身体,在剧痛中死去。

  如今,这是第三次,季初满心希望着可以圆满地完成。

  事实也正如她所愿,被送进喜房里面坐着,她还有些云里雾里的。等到沈听松挑开了喜帕,两人喝了jiāo杯酒季初才回过神,开始不自在起来。

  大红色的蜡烛静静地燃烧着,眉目如画的男子含笑地望着她,季初冲着他笑了一下,然后就被他很轻地在脸颊的小梨涡上亲了一口。

  “阿初是一位美人,今日很荣幸只有我一个人看到。”

  他话音落下,季初就紧张了,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今日我很欢喜,谢谢你,阿初。”沈听松一直含笑看她,季初轻咳了一下嗓子,起身将那个小匣子抱了过来,“那个,我回去看了好久,没发现它要怎么打开。”

  gān巴巴地没话找话,这是季初已经紧张到了极致的表现。

  沈听松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示意她拿过来那块定亲的玉佩,妥帖地放在小匣子上面,匣子出现了一声异响,应该是可以打开的声音。

  季初正要打开,却被沈听松又拿走了玉佩,她不解地看过去。

  烛光下粉腮朱唇,当是晃得人心神恍惚,沈听松的语气却没有半点变化,“这么早打开就失了惊喜了,等再过些时日吧,什么时候你不开心就打开它,心情也能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