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她那肮脏心思当双青不知道啊,分明是想引着娘子走歧路,她自己从中获利。
恼怒之下,双青直接将人轰了出去,又可惜将那两个伙计留在了清静峰。
“季娘子这是要往何处去啊?可要小心一些,弱女子没有人护着出去可是很容易被人盯上的。”也不知是赶巧还是对面的外室女刻意为之,季初出门的时候,她坐着一顶粉红的小轿也要出门,掀着窗帘开口。
“去往城中一趟而已,姚娘子先行。”季初没有理会她话中的机锋,好脾气地笑笑回答。
她拉着双青避到一旁,让粉红色的小轿子先离开。
对于她识趣的举动,姚二娘眼中闪过一抹得意,可隔着轻纱的幕笠看到她那双清澈gān净的眼睛,心中的不适和嫉妒又翻滚而上。
装什么清白无瑕,她倒要看看没有人依靠,这女子能平安住在这里几日。上次若不是感受到那喜新厌旧的五郎对她多了几分不耐,她才不会好心要将这女子顶上去。
“我们走,去往城中最大的首饰铺,爷说了那里的首饰任我挑呢。”姚二娘含着不满在那不识好歹的女子身上扫了一眼,愤愤地放下了帘子。
小轿子被几人抬着离开。
双青忍不住哼了一声,“也就娘子您好脾气,和这等女子说话可真是埋汰了您。”说什么二娘,娘是对寻常女子的尊称,外室女怎么配得上。
季初摇摇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在这里住不了多久,何必惹她徒增烦恼。”
季初到扬州城来只是为了沈听松,她很想将他带离这里,可左思右想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和时机。
更别提,现在她压根就不知道沈听松的住处。
不过有一点她很明白,僵持的局面只是一时的,就如同沈听松所说的,迟早都会有一个答案,一个结果。当局面明了之后,她在扬州也不会留下去了。
想到这里,她突然自嘲地一笑,自己还真会折腾,平京城到潞州城,潞州城到清静峰,从清静峰又跑到这里,也算是行了千里路了。
“嗯,娘子,我们先去卖画。”双青收起愤愤,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小巷口,扶着她离开。
她们背后,有身影一闪而过。
书画坊的掌柜看到季初去卖画,十分客气,脸上的笑褶也多了些。这位娘子到他这里卖了有三幅画了,转手就能卖出去,获利匪浅。
“季娘子,赶巧今日外有喜鹊鸣啼,您就到了。”掌柜笑呵呵地开口。
“掌柜客气了,新作了一幅画,您先看看。”季初将头上的幕笠摘下来,又将新成的狸猫戏花图放在桌案上展开。
“哎呀,这幅画真是灵动。”掌柜看了好几眼,画上的狸猫可爱有趣,小爪子捧着一支花,长长的毛发上洒落着花瓣,翻着身正在花丛中玩耍,口中啧啧称赞,恨不得当即就买下来。
“那您可要出一个好价钱,我家娘子整整忙活了一日呢,颜料就花费了许多。”双青讨价还价,与有荣焉。
她们身上当然不缺银钱,可收到银子的时候欢喜很多,可以说是乐在其中了。
“十两银子,如何?”掌柜出了一个比前几次高上一些的价格。
季初笑着摇摇头,“这幅画用的颜料格外多些,花草树木最是耗费颜料。”
“那,那老朽就再加五两,再多可是没有了,季娘子也知道如今生意不好做啊。”掌柜忍痛加了五两,巴巴地盯着画不放。
季初点头应下了,十五两当真是个不错的价钱了。
示意双青将银子收起来,她扫了一眼悬挂着画作的墙壁,状似无意地询问掌柜,“前几幅画作都已经被人买走了吗?”
“是啊,被公子小姐们看中了,其中一位买家还是沈家的公子嘞。季娘子若有闲暇可以多画几幅。”掌柜拿着画不松手,想到翻了好几倍的银子心里美滋滋的。
不过话音落下,他又有些心虚,方才他才说过生意不好做……好在看了看容貌清丽的季娘子,她似乎并不在意他话中的漏洞。
“沈家,那倒是极好。”季初喃喃地念叨了一句,眼中多了分光彩。
“不打扰掌柜做生意,改日再来。”得知可能将自己到扬州城的消息委婉地传达到沈听松耳中,季初心中松了松,重新戴上幕笠,拉着双青离开。
她们前脚刚走,后脚掌柜还未将画装裱挂出来,就有一其貌不扬的男子露了面,一张崭新的银票盖在桌子上,语速很快,“方才收的画爷要了,一百两银子。”
掌柜晃了一下神,画作可还没有装裱呢,然而看了看银票,他默默地将画jiāo了出去,这可是一百两银子啊!
拿了画,这人没有任何停留,飞快地出了城门,唯恐自己的速度不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