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到怀中女子眉眼间毫不掩饰的怒气时,他的脸色依旧不好,凤眸中却透露出委屈与怨愤,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季初。
仿佛季初是十恶不赦的罪人一样。
“你为何会在这里?”季初没好气地问他,又因为他的眼神心中稍稍发虚。
两日前,济民司受到了朝臣激烈的弹劾要求其日后归于六部统衡。可能是朝堂上施岐等向着她的人因为公务去了江南,可能是因为朝臣们见聂衡之没有将她纳入后宫的意思,也可能是因为曾经的定国公聂衡之的父亲带领聂氏族人主动上书要陛下选秀,总而言之,就是那些人发现她这个晋国夫人的地位可能没那么重要了。
于是,一波一波针对她的làng涛迎风而起,越卷越高。
基于这种情况,季初被召见入了宫。刚好那日是yīn雨天气,她到了聂衡之的宫殿正赶上太医为他推拿受过伤的腿脚,鬼使神差地,季初直到太医离开直到huáng昏宫门落钥也没有主动告退。
她不提,聂衡之当然装作不记得此事。
那夜,季初睡在了乾清宫的偏殿,清晨醒来的发现聂衡之就皱着眉躺在她的一侧。他的脸色憔悴眼底泛着青黑,睡着的模样隐隐带着难以忍受的痛苦,季初心下一软,便伸手认真地在他的伤腿处揉了揉,后来揉着揉着不知怎么地她就阖上了眼皮。
等到天光大亮的时候,他们之间当然什么都没有发生,可他们自然地相拥而眠。
真正的清醒后,季初连话都未多说落荒而逃,刻意忽视了男人灼灼的眼神。一直到眼下,聂衡之又躺在了她的身边,寂静的夜里,自己是理直气壮的一方,季初与他对视却微微心虚。
“这个时候,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季初回避了他的眼神小声地又问了一遍。
“做了一个噩梦,哪里都疼,腿疼背疼心口疼,睡不着就出宫了。”聂衡之的肢体依旧缠在她的身上,低声说话的语气淡漠至极。
“为何不找太医诊治?”季初想说方才他睡的挺香,话到了嗓子眼终究没有出口。
“你就不问问我做了什么噩梦吗?”聂衡之讽刺地哼笑了一声,反问她。
季初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她从聂衡之的身上感受到了怒气。
“好,你不问,我告诉你。”聂衡之死死盯着她,眼睛红通通的有些骇人,“我梦到你好不容易开始接纳我又转而拒我以千里之外;我梦到你巴巴地跑到潞州,在你死了几年的前夫坟前哭哭啼啼;我梦到你和上辈子的这个时候一样死在了潞州,死在了外族的铁蹄下,死的时候连眼睛都不曾阖上。”
他一通低吼,季初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
这个时间点,如果她不曾重生,就是潞州城破她的身死之日。
距离重生的日子已经几年了,季初自己都要忘记了她上辈子的死期,没想到,他记得。
“可我如今在平京城,聂衡之,我现在很安全。”她眼下不在潞州城,噩梦终究只是一个梦而已。
她低低地细语,语调温温柔柔的,聂衡之咬紧了脸腮,忽然将头埋进季初的颈间,手臂牢牢地扣着她有些瘦弱的背。
季初身上的寝衣因为他的动作被拽开了一片,露出瓷白滑嫩的肌肤。聂衡之呼出的热气就喷在这片肌肤上,季初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
刹那间,她感受到了点点的湿意,轻微的挣扎僵住了,一动不动。
“我没有去潞州,我只是,只是想去迎一迎青青和小宝。青青说他们不想要回去卫家,我想让他们先住在我这里。”季初后知后觉他以为自己让人准备马车是要去潞州,吞吞吐吐地开口解释。
聂衡之在她身边放了几个眼线,季初一直心知肚明。
听了季初的解释后,半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没有吭声,只呼吸越来越热,然后轻轻地试探地在温润如玉石一般地肌肤上吮了一下。
紧接着他又用牙齿细细地啄了一下,怀中的身躯软软地没有抗拒,于是他的动作慢慢地激烈起来,急切又热情。
抛却掉几年的小心翼翼和压抑,他欲要吞噬一切,他想要更多的疯狂,他想要证明她还是他的……
聂衡之几乎是抱着所有的奢望度过了一个他梦寐以求的夜晚,肆意快活,酣畅淋漓。
最后的最后,他牢牢地抱着怀中的女子,满足地睡了过去。
毫无意外,次日季初去迎莫青青晚了时辰,她这厢刚驾着马车出府,那厢莫青青一gān人已经进了城门。
不过久别重逢之下无人在乎这些细节,莫青青欢欢喜喜地搂住了季初姐姐的胳膊,肩上还蹲着一只肥硕的大胖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