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溪玥的眼角红了,她看着桌上摆着的菜肴一点儿的吃不下。她默默的放下一个银子,然后悄悄的退了出去。
午时过后,李衍从宫门内乘着花车出行游街。大微的礼节繁多,若是新的陛下登基,需要游街告知京都百姓,也可借此与民同庆。
苏青一大早就做好了准备,此时的他格外紧张。龙骧军纷纷在四周部署,这几月陛下宽限了武试的选举。一下子选拔了一众江湖高手进入京都禁军的队伍,又筛选了一些熟悉兵法之人,入营充军。
他们严阵以待,牢牢的守在街巷的四周,将陛下的花车与百姓们隔开。
李衍坐在高高的马车上,八匹骏马拉着马车慢慢绕着京都的街巷游行,耳边嘈杂不安,或有女子大声呼叫,或有妇孺丢果送花。
突然,一名容貌惊人的女子朝着队伍挤了过来。
她声嘶力竭的喊着:“阿衍,阿衍。”
花车上的人丝毫无法听到如此微弱的喊声。守在一旁的侍卫们将她推回人群之中。
可她似乎执拗得可怕,依然随着花车边喊边叫。
侍卫们见她喊着陛下的名讳又如此放肆,用刀柄拍打着她的背脊,将她一把推倒在地。
江溪玥摔在地上,边哭边喊着:“阿衍,你骗我。阿衍,你骗我。”她哭得声嘶力竭,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突然一旁的人蜂拥了过来,她倒在地上,背上被身后的人群踩了好几脚。
她极力的护着自己的头部,却无法阻止一群拥簇着踏过她身体的人群。
江溪玥吃痛的跪在地上,想要起身,却根本起不来。
身旁的老妇惊呼到:“快停下,这还有个姑娘。”叫声被一阵又一阵的喊声淹没。
江溪玥爬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她口中吐了一口血,勉qiáng的护住自己的头。
她边哭边说道:“阿衍,你骗我。我不要再和你在一起了。”说完又吐了一口血。
深夜,等到禁军找到江溪玥的时候,她已经在路边昏迷了许久。一名老妇人一直守在她的身旁,却怎么都唤不醒她。直到禁军的人找到她,老妇这才送了口气。
她边叹息边说道:“这位姑娘不知道怎么了,边哭边喊着阿衍。还说他是骗子。也不知道这个叫阿衍的男子是不是个负心汉。”
来接人的护卫脸色又红又白,却不能多说。只能同前来接应的婢女将她抬了回去。
深夜,李衍匆匆赶了过来,他神色慌张,手心出汗。连今日游街大礼的礼服都未脱下。京郊别院里跪了一众侍卫婢女,他们知道自己犯下大错只能哭着磕头求饶。
江溪玥躺在chuáng上,嘴唇发白。身上各处都肿胀发青,心肺胸腹也受了伤。
太医看了许久,又是施针又是煎药。蹙起的眉头久久不能放下,在看到李衍之后更是摇了摇头。
“陛下,切勿令这位姑娘再忧心了。”
李衍眼眶发红,脸色yīn沉的可怕看着他问道:“到底如何?”
第64章
老太医颤颤巍巍地说道:“郡主....娘娘落崖时受了重伤。已经伤了肺腑,昨日心肺郁结这才吐了血。日后定要惊心养护着。不过,更为严重地是娘娘的腰背部。那处原本就受了重伤,若是再随意动武只怕会拉下残疾。”
老太医叹了口气。在心中感叹道本就是罪臣之女,若是再残废了岂不是更加凄惨。
“不惜一切代价,定要将她养好。”李衍低沉的说道。
太医朝着李衍行礼,默默地退了出去。
李衍坐在chuáng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心痛得将她的手握在怀里。
“我恨我自己,为什么没有听见你在喊我。”他眼角泛红,又妖又艳。低头亲吻着她的手指。
“陛下,犯事的宫女已经被压在殿外了。”静语跪在殿内,颤抖得说道。李衍的气息一张一弛,像是静谧在深渊的蛟龙一般可怕。
她眼中含泪,心惊胆寒地等着李衍的旨意。
可他只是冷飕飕地瞥了跪在地上的她说道:“全部杖杀。”
静语想要说什么,声音哽咽在喉咙处说不出口。
“若不是你以前服侍过她,今日也该一同受罚。”李衍冷漠地说道。
“出去吧”
静语起身,快步走了出去。若不是她自小在宫中尚仪局长大,可此时只怕连步子都要走不稳了。
殿外,两个婢女边哭边拉着她的裙脚祈求到:“姑姑,姑姑。救救我们吧。”
她们眼里满是恐惧,五殿下还未登基之前一直都是好伺候的主子。从未苛责过下人,即使略有怠慢他也毫不在意。
可还未等她开口说话,禁军的护卫就将她们拖了下去。
屋内,江溪玥终于辗转醒来在看到李衍的时候露出了惊喜的神情,随后则是恐惧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