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说,季湘顿时变了脸色,在场的女眷看了看江溪玥还被包的严严实实的右臂,又看向季湘都默默的不再说话。
江溪玥护卫陛下的事迹已经早就在京中传开,各家各户都羡慕江家竟然还有这么有能耐的女儿,连一众男子都比不上。
此话说完,连皇后的脸色也黑了几分。她看了看呆滞不知所措的季湘,露出了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娘娘,不如继续欣赏字画吧”太子妃开口说话,替季湘解了围。心中有着不为人知的喜悦,她既不喜江溪玥,又对皇后有所忌惮。若是任一人失了颜面,她都乐闻其见。可即便心中如此想着,面子上依然会装作一副识大体的模样。
皇后点了点头,让婢女们继续拿字画到堂前。屋内又恢复了原来其乐融融的氛围。随后拿上来的是一幅无价珍宝——《千里chūn江夜月图》
皇后拉着一众女眷走在那幅长卷的面前,这幅图是前朝画家苏熙之作。
江溪玥见这幅图似乎有些眼熟,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身旁一众女眷纷纷称赞皇后品味独特有眼光。此画虽然不是苏熙顶峰时期的作品,但好在风格独特,画风鲜明,用色大胆,确是值得收藏的jīng品。
渐渐的挡在身前的女眷们一一的避开,江溪玥慢慢被迫移动到了最前端。她想要悄悄的向后退一些,却发现自己被一众女眷围了起来,让她无法挪动。
身后有一人突然将她推了出去。她始料未及,想要立住身体,脚下又被人勾了一脚。
她直愣愣的摔向前,摔倒在了那幅巨幅长卷之上。连带着两端端着画卷的婢女一同摔在地上。
那幅画就这样撕裂开来,撕成了两半,落在了地上。
屋内一众都吓的不敢说话,那两个倒地的婢女,跪在地上,边磕头边请罪。
皇后看着江溪玥冷笑道:“乡君,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幅画。如今被你毁了,苏熙之作乃当世无价之宝,即便将你处死也赔不来我的这幅画。来人,将琅嬛乡君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江溪玥看着地上被撕成两半的画,脸色黑了又黑。刚刚虽说是有人想要陷害她,可毁了这幅画的人却是自己,自己怕是百口莫辩。
原来今日这场赏雪之宴,只不过是皇后设下的鸿门宴。寻常qiáng壮的护卫,挨上二十大板就会皮开肉绽。若是今日皇后打她五十大板,那她下半生只能在轮椅上渡过了。
两个小公公立刻走上前来,就要将江溪玥拖出去。她用手挣开两人的桎梏,看着堂上之人说道:“娘娘且慢,臣女有话要说。”
“今日众目睽睽之下你毁我珍品,怎么难道你要抗旨不成?”皇后说道。
江溪玥qiáng忍着内心的慌乱,看着地上的画,仔细的从脑海里搜索自己的记忆。
她走上前,拿起半幅被撕毁的画,观察了一会儿。她咽了一口口水看着台上的皇后说道:“娘娘,此画并未真品,而是一幅赝品。”
皇后看着她,眼神似有一丝闪烁,可就是这分闪烁让江溪玥坚定了她的猜测。
今日怎么看都是一个局,一个皇后设下的局。若是皇后真的如此爱惜自己的字画,又怎么舍得拿真品出来设局。
她看了一眼堂上之人又坚定的说了一遍:“皇后娘娘,此画是赝品。”
第30章
“真是笑话,皇后娘娘的东西,你竟然说是赝品。乡君对字画既然都不了解,又怎么敢说娘娘的画是赝品。乡君莫不是吓傻了。”季湘得意洋洋地说道。
皇后说道:“来人,拖出去。”
江溪玥看着座上之人,举起了地上半幅画,说道:“娘娘,臣女确实对字画没有研究,可这作画的宣纸不对。苏熙是前朝的大家,用的应当是前朝常用的纸,产自皖南。材料是青檀皮和沙田稻草。纸质绝对没有此画这般细薄光润。”
“可这画被撕开后,没有墨汁浸染的空白处也依然光洁如初,应当是当世改良后加了青望树的纸张。所以此画并未前朝所作,乃是当世的仿品。若是娘娘不相信,可以请宫中鉴别画作的画师和制作宣纸的师傅前来鉴别。”
此画说完,皇后的脸色又僵硬了一分。
“若不是此画被撕毁,露出一点描白之处的缺陷,臣女定然也看不出真假。若是娘娘还不信,臣女也有一幅与苏熙同时期画家的作品,臣女愿意撕毁那幅画作同这幅赝品做对比,真假便能一眼辨别。”江溪玥又说道。
皇后看了一眼江溪玥不再说话,她说的有理有据,若是真的让画师前来辨别怕是还会惊动陛下。
她要是再qiáng行说此画为真,只怕连陛下都不会相信。
江溪玥见她还未表态,只好再说道:“臣女刚刚突然想起来,在臣女伯父家中似乎有一幅真品,是伯父早年收藏的画作。若是娘娘真的喜欢,臣女立刻休书给伯父,请他将珍品运送至京都,献给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