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颜?”她猛地转身,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娉娉婷婷站在她的面前,面容模糊不清,可年今就是知道那是苏颜。她穿着常穿的那条旗袍,素净而美好。
“我找到了自己,打破了道,所以剩了一点灵力存在一式方里换了你活下去,作为棱空的副使。副使都是借神之力的qiáng者,你不用再担心自己的力量不够了。”
“剩余的灵力?”年今一怔,“你明明还可以活下去,对不对?你明明······还可以活下去!”
她哭了起来,声如蚊讷地掩面忏悔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你······”
“不是的,应该说是年今让我获得了新生才对,”苏颜捧起了她的脸,她永远那么温柔,温柔地像是温润的珠玉,可年今却希望她能不那么温柔,甚至希望她自私一点,“因为年今,我才明白了很多事,有了像年今一般的勇气。年今没有错,年今那么厉害呀,一直背负着我所不能及的使命,在命运的愚弄下匍匐前进。我真的很佩服很佩服年今,为了年今才重新拾起了多年前的勇气。与其说是年今害死了我,不如说年今是打开我身上枷锁的第一把钥匙,因为年今我才重新活了一次。”
年今呆呆地望着她。这个女孩终于又变得呆呆的了。这个世界在她眼前重构,等所有世界都恢复以后,一切就能真正回到正轨了,那时的她或许就会忘记苏颜,忘记自己是橡皮涂抹世界时留下的一点小小痕迹。
苏颜伸出手,手心上放着一个小小的茉莉胸针,原来她一直带在身上。茉莉胸针化为一个青色的宫铃,苏颜小心地将宫铃挂在年今的身上,笑着说:“我能不能活已经不重要了。但如果我的年今还能变回原来的样子,还能感知这世间的一草一露,那我会很开心。”
“我们!”年今急切地抬起头,“我们还是朋友吗?”
“我们一直是朋友啊,一直不离不弃。有机会的话,要一起去大理玩啊。”她这么说着,身影却渐渐向远方散去了。她说过要救年今,就真的做到了。她向来是说到做到的,可这次她却不能守约了。年今想要追上她,却跌倒在地。花海层层激起,她的头发杂乱了,发丝间插着圣洁的花瓣,显得有些láng狈可笑。可她顾不上这些了,她只想将眼前的人牢牢抓住。
“不要离开我!”她不顾一切地大喊,努力向前伸出手去。
“我会化作勇气一路陪伴着年今的,只要年今还相信自己,我就存在着。”
苏颜如泡沫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仿佛一切都只是一场幻影罢了。年今扑空的手被某人牵起,周围的副使——曾在她梦境出现过的和素未谋面的一一现身,包括很少在万象世界树露面的命运之神。他们注视着年今,好像不会说话的样子。手中的宫铃吟吟作响,响声清晰脆耳。副使们的身上也发出铃声回应,PokerFace的铜铃、黑牛仔的风铃、达拉的手摇铃······他们无声地接纳了这个新加入的成员。崭新的世界在白花之上最终建成,陈旧的时光却永久地尘封了。
年今的泪沿着脸颊滑下,在日光下溶成五彩斑斓的光随风摇晃着。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世人的HE年今一人的BE啊
第54章尾声·重构
“苏颜昨晚病逝了。”许书铃掩面哭泣,白衍轻轻抱着她。
正值阳chūn时节,有的人刚走过人生之chūn,生命就随chūn天一同逝去了。这么多年来,这是他第一次真正走出东边的那椽木屋。常年不见阳光的皮肤如纸般素白脆弱,在毫不吝啬的阳光下如水晶般耀眼。
窗外那棵花期极长的海棠树也花谢了,一如女孩香消玉殒。轮椅上素白色的少年定在门前的过道上,看着随风飘落的花瓣归于他的肩上。
花,消逝了。
另一个世界,棱空。
今日是白庙会日,庙前的长街一派热闹景象。人人忙碌、充实而恬淡,小图一家热情地招揽着顾客,越伯的柿饼被一抢而空,花饼店店主带来了相当新奇的物件,围观的人几乎占满了整条街道。街边的灯笼在白庙会上是不点燃的,人们脸上的笑颜却闪闪发光。他们就是这样生活着的,永远善良、热诚。没人知道背后是谁在主导着他们的罪恶,更没人知道世界之外还有什么。世外的苦难和割舍不会降临到他们的头上,他们就这么安逸下去,构成真正的桃源。
落叶细无声,在长街外的静谧树下拉下长长的轨迹。
“当上守护者之后,可别再抓我回万shòu殿了。”
“凭我的能力还不足以,”载和单腿屈膝坐在树下叹道,“希里森林还是老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