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昱树问他:“你前段时间一直在津市?”
“嗯。”老贺说:“我在那边租了个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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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宿舍楼下时刚好十点五十分,张昱树帮段之愿背上书包。
指腹划过她的脸:“早知道就再晚一会儿,这样你就必须得跟我走了。”
“你,你你故意的。”
刚刚在车上,张昱树就一直吓她,说什么这个时间了回学校肯定来不及,倒不如跟他回酒店,明早再送她来上学。
实在不行直接在火车站停下,反正那一条街都是旅店。
把段之愿哄得一愣一愣,直到看见张昱树得逞的笑,她才知道原来这人又在骗她。
张昱树歪着脑袋,悠哉学她:“我我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怎么样?”
段之愿扭头就走。
倏地肩膀一沉,她一头撞进男人的胸膛。
能听见他低声笑,连带着胸腔都跟着轻颤。
段之愿报复似的张嘴就咬了一口。
出乎意料的好下口。
他时长运动,胸肌虽然不那么明显,但还是有的。
一口咬下去是实实在在的肌肉。
张昱树没躲,只等她咬够了自己松口。
这才弯下腰和她视线持平,眼神似是盯上羔羊的狮子,引人深思又让她浮想联翩。
“我刚咬了你这儿,你就得咬回来是吧?”他不轻不重刮了下她的鼻子,轻轻晃她小巧的鼻尖:“小结巴报复心还挺重啊。”
“那我刚刚还嗦了一口呢,你怎么不嗦?”
段之愿眉头都拧成疙瘩,说不过就低着头去踩他爱不释手的鞋。
两人一个进攻,一个躲避。
姿势滑稽,没一会儿就把段之愿逗笑了。
段之愿瞳仁里泛着亮白的光点,似是头顶那一轮明月。
朦胧的月色沾染在她眼皮上,为她渡上一层含羞的假面。
张昱树问她:“现在叫你小结巴,还生气吗?”
安静了一会儿。
段之愿摇头:“不……”
因为现在可以体会到,这个称呼从他嘴里说出来代表的情感与炙热。
就因为他叫了,所以她不再讨厌这个称呼。
她自己也不明白,曾经弃之若敝觉得讽刺的外号,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让她觉得很舒服呢。
刘海又被他不怀好意弄乱,张昱树提醒她:“还有两分钟了。”
段之愿这才反应过来,转身就跑!
裙摆也随着她的动作前后摇晃,很快就消失在他眼前。
贺铭洋从车窗里探出头,招呼张昱树:“喝点?”
“好。”他慡快点头。
段之愿踩着点回到宿舍,刚好碰见楼下阿姨拿着门锁出来。
问了句好后,迈着轻快的步伐上了楼。
室友们也都没睡。
见她回来,方璐说:“我刚要给你打电话,问你是不是今晚不回来了。”
周蔓雾早就迫不及待:“黑丝带呢?!”
段之愿将蓝雾的周边统统拿出来,周蔓雾捧在怀里乐得不行。
又一把抱住段之愿:“我也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还伤心了很久呢!”
方璐毫不留情戳穿她:“她是觉得这些礼物要明天才能看见,这才伤心的。”
段之愿自然明白,笑了笑,说:“我今天提前离场,所以不知道他们最后有没有签名照。”
“没关系,等以后我一定要亲手将本子拿给他们。”周蔓雾总算得偿所愿,重新点开微信群回味段之愿拍过来的视频。
熄灯后,寝室里很快就安静了,没一会儿就有淡淡的呼吸声传出。
段之愿还惦记着贺铭洋这件事,又给路遥发了条信息。
这一次她直入主题,把老贺在津市租房子这件事告诉了路遥。
没想到路遥竟然不知道,第一次主动问她:【什么时候的事?】
段之愿回复:【应该很久了吧,他不想打扰你学习,所以才没告诉你的。】
很久很久,路遥问她:【你应该懂我吧?】
段之愿懂她的。
她在那么多男生面前,衣不蔽体。
余生最希望的就是,将这段不堪入目的回忆彻底从大脑里清除。
然而上帝不会偏爱任何一个人。
那么她要做的就是自救。
路遥选择了逃离,逃得远远的,此生都不要再回忆那个令她在三十几度的盛夏,依旧觉得恶寒的后巷。
逃离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包括贺铭洋。
她不需要同情,不需要安慰。
她只希望生活在一个没有人知道这件事的地方,这样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太阳依旧耀眼,依旧庇护世间万物。
和其他人说话时,不用揣摩他们的心思,不用担心他们脑海里呈现的画面是不是那天的凌乱不堪。
段之愿明白。
可她也告诉她:【解决问题的办法有很多种,你的做法是正确的,但我们大家想帮你同样也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