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说话,张昱树又开口:“那就是不喜欢了,待会儿我就叫人把这堆垃圾扔掉。”
说完,他就拿出手机要打电话。
“我喜欢。”段之愿硬着头皮开口。
虽然这人混蛋又不讲理,可是,这些花是无辜的。
她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花。
各种颜色争奇斗艳,像是坠入了仙境一样。
“这些都是你的。”张昱树说。
“可是,会坏掉。”
这么多的鲜花,没有了土壤和水,坚持不了多久就会枯萎,她又没有办法把这些都带回家。
“坏掉就换新的,只要你喜欢。你随时想看我就带你看,保证每一次都是开得最好的。”
他话说得笃定,让段之愿有一种,未来她会再次光临这里的错觉。
“这些不是垃圾。”段之愿说。
“你喜欢它们,它们才有意义。”张昱树说:“你不喜欢,这就是垃圾。”
他上前,握住她的手腕,语气认真:“就像我,你不喜欢我,我就是个被所有人都厌恶的垃圾。”
“要不你和我处对象,下次我给你看更好更漂亮的好不好,不处就不带你看了。”
段之愿只觉得这个人的脑回路跳脱得太快。
不管和他说什么,他只用几句话就能把话题拉扯回来。
她想回家了,这一次张昱树很好说话。
走到摩托车跟前,刚要抱起她,段之愿躲开他的手:“我自己来。”
说完,小心翼翼往上爬。
张昱树失笑,到底还是借给她一只手臂让她扶着,帮她艰难爬了上去。
依旧把人送回到小花园,他哄她:“今天对不起,是我冲动了。”
他低着头:“要不你多给我几巴掌,今日事今日毕,你出气了明天就别讨厌我了。”
说完,就把一侧脸伸向她。
段之愿摇摇头,说:“只要你别搞突然袭击,也别qiáng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
瞧瞧他看上的姑娘,怎么就这么乖这么好说话。
明明自己就是一朵娇花,偏偏对那一屋子没有她半分明艳的花投以羡慕的眼光。
他笑着点头:“好,不qiáng迫你。”
他目送段之愿回家,看风把她如墨般的头发chuī起。
直到视线里不见她曼妙的背影,张昱树才垂眸看自己的手腕,有两根皮筋套在上面。
心满意足地笑了。
一脚将地上的易拉罐踢起,落地之前再临门一脚稳稳投进垃圾桶。
还就不信了,他还比不过那个小白脸了?
季阳那么个废物,被他踢两脚连个屁都不敢放。
段之愿要是跟了他,以后万一被欺负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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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昱树重新回学校上课,钱震是最开心的。
考完试就搂着他的脖子,树哥树哥叫得那叫一个亲。
张昱树睨了他一眼:“刚考的哪科知道吗?”
“不是数学吗?”
“你答得怎么样啊?”张昱树问。
钱震挠了挠脑袋:“也就那样呗。”
他心说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要是我问你考的怎么样,你指定得发火。
然而张昱树却笑着摇摇头,手背瞧了下他的胸膛,像是敲在了肥肉上。
“我这次肯定满分。”
钱震:“??”
成绩下午就出来了,老师在上面讲课时,张昱树则咬着笔帽,一手拿着卷子,眼里蒙上一层霜。
钱震无数次想凑过去看,都被张昱树一脚踢回去。
他心急火燎,小声跟李怀说:“树哥还说自己能考满分,现在又不给我看卷子,说不定比我的分数还低。”
李怀瞥了眼钱震的卷子,笑了:“36分,谁他妈能比你低啊?”
“树哥有一次考了7分你忘了?”钱震瞪着眼睛:“选择题全都错了你敢信?”
两个人趴在桌上偷笑,引得老师敲了敲黑板,瞪着钱震:“还有脸笑?全班就你最低分你还好意思笑?”
钱震一愣:“我真是最低分吗?”
老师瞪了他一眼,这道题讲完了后又说:“今天要表扬一位同学,他这次的成绩是有史以来的最高成绩。”
停顿一下拉伸期待感,又开口:“张昱树,92分,及格了。”
“卧槽……”钱震捂着嘴,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不仅是他,班级里其他同学也都觉得难以置信,小小的震惊声传出来。
只有段之愿稍显镇定,她回头看他,与少年目光jiāo错的一刹那,她能清晰看出他眼底的微凉,段之愿错开眼神。
这对他来说不是挺高的分数吗,怎么还不开心呢。
老师站在讲台上:“大家给张昱树鼓个掌吧,再接再厉。”
掌声稀稀拉拉地响起,又在钱震带头站起来鼓掌时重新变大。
张昱树的视线似有若无落在段之愿的背影上,直到看见她也抬起手轻轻拍了几下,这才吊儿郎当站起来,懒散地说:“主要还是谢谢,有位同学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