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昱树说:“在洗澡。”
“哥你洗澡手机还关机啊?”
“别废话。”张昱树脱鞋上了chuáng,说:“有屁就放。”
“我已经买好票了,明天下午就回燃城。”钱震叮嘱他:“哥你别睡得太死了,不然我就得踹门进去找你了。”
张昱树笑了一声:“你出息了啊,还知道买票?”
钱震嘿嘿笑,不好意思地说:“我这不是看今天你花了太多钱吗,本来是想要撮合你和段之愿的,结果那一桌菜你们俩没怎么吃,都便宜我了,我心里过意不去啊哥。”
“你买这两张高铁票也不够一顿饭的啊。”张昱树笑得很邪,仰面躺在chuáng上,拍了拍柔软的chuáng单:“要不你上这来,陪老子睡一宿当还债了。”
“哥你别闹了……”钱震都要哭了,忙道:“我真害怕,实在不行你找找段之愿以前照片,你凑合凑合——”
“滚。”没等他说完,张昱树就骂了一句:“挂了!”
电话挂断后,他将手臂也扔在chuáng上。
双眼阖着似是已经睡着。
十几分钟后,张昱树又重新拿起手机,熟练点开相册。
那张穿着学士服,笑得又乖又听话的脸又展现在他眼前。
好像照片里明媚的阳光也正在照耀着他,为这一望无际的夜晚增添了无限光芒。
手机底部还有些水珠,张昱树拿着手机朝浴袍上抹了两下。
低电量提示很快就发出警报。
他笑了一声:“草!”
洗澡时一直亮着电话,怕被打扰设置成了飞行模式。
张昱树弯腰捡起地上的数据线,连接好后捶了两下腰,被子一掀,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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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之愿是第二天一早回的燃城。
燃城的早上雾蒙蒙的,昨天还可以穿着短裙短袖,今早都已经换上外衣了。
可段之愿并没有带多余的衣服。
针织小衫并不能抵挡清冷的风,寒意侵袭将她围绕。
好在她提前买了个宠物背包,小狗狗待在里面,丝毫不觉得寒冷。
火车站向来不好打车,更何况现在是上班时间。
她背着包包,抵抗风寒沿着街道走了很久才打到车回家。
回家以后,先把小狗取出来,看着它吃狗粮吃得正香,突然说道:“我就叫你lucky吧。”
捡到你那天很幸运,希望以后你能一直带给我幸运。
和lucky玩了一会儿,段之愿突然接到以前报社同事的电话。
说之前有一份合同发到她邮箱,可是一直没有接到翻译文件,问她什么原因。
段之愿者才想起来,那时候忙着毕业论文,而主管当时又告诉她这个合同不着急,她就暂时耽搁了。
虽说现在可以直接把活推还回去,但这毕竟是她的疏忽。
而且闲着也是闲着,段之愿说再给她两天时间,翻译好后再回复邮件。
合同里的字眼过于谨慎和繁琐,万万不能出错。
第二天一早,段之愿收拾好东西打算去图书馆,一边查字典一边译文。
全世界的图书馆都一样,无论外界有多热闹,这里永远安静清朗,鼻间充斥着纸质的书香气息。
图书馆里的摆设和从前不一样了,阅读的地方变小,书架种类增多。
好在她赶在人少的时候来,还有几个空位。
选好基本词典和专业书,段之愿开始逐字逐句翻译合同。
拿着笔记录得好好的,恍然间思绪就分散开来,手一顿,难看的笔迹就出现在本子上。
段之愿抿了抿唇,放下笔。
午后的阳光从gān净的玻璃折she进来,打在她头顶再向后无限蔓延。
好像很多年前也是这样,她就安安静静坐在这里,张昱树坐在她对面,嘴里咬着笔帽,笔杆在他手里旋转到重影。
那时候她每分每秒都在祈祷时间快快过去,却怎么也没能料到,未来的某一天,她会一个人坐在这里,脑海里全是他给的回忆。
回忆那天空气的味道,还有那天阳光的形状。
往日历历在目,清晰的连卷子最后一道大题需要用什么公式都能忆起。
没在图书馆待多大一会儿,因为她的心已经乱了。
买了几本书,段之愿离开图书馆。
回到家路上刚好还遇到了个插曲,段之愿从早上醒来就觉得喉咙发紧,大概是昨天回来的等车那段时间着了凉。
她去药店买药出来时接到了唐子洲的电话。
唐子洲跟她问路,说自己很久没来燃城,车站变化太大,不清楚怎么走。
段之愿问他想要去哪,他说要去钱庄。
钱庄是条街,之所以叫这个名字,顾名思义是这条街风水好,能在这里租到店铺的,都是有钱人。
段之愿跟他指了路,唐子洲无奈笑了笑,又说:“我是想约你去那家的咖啡馆,聊聊挖你墙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