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都带着满满的狂野,让人瞬间联想到他此刻的表情。
段之愿不再回复他,关了手机扔到枕头下,换了个姿势睡觉。
没过两分钟,又换了个姿势。
最后踢开被子,驱散热气好一会儿才睡着。
张昱树洗完澡出来翻了翻手机,没见她的回复。
嗤了一声:“小结巴。”
等下次再看见你的。
张富丰的咳嗽一天比一天严重,张昱树坐在chuáng边喂他喝水。
半杯水下去,他问:“要不要让我妈过来?”
“千万别。”张富丰连连摆手:“等我死的那天你再告诉她,让她开心开心。”
偌大的房间里,能让张富丰喉咙舒服些的香薰在点着。
比薄荷更刺激的味道,顺着鼻腔流过喉咙,后知后觉感到甘甜和舒适。
过了一会儿,张富丰语气正式又严肃,叹道:“别了,她现在嫁的那么好,别给人搅和了。”
说完,又对他笑:“儿子,幸好生了你啊,要不你爹我这优良传统都没人继承。”
张昱树笑出了声:“你有什么优良传统?”
“你爹我这张脸不优良啊?”张富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忘了老子年轻的时候一身肌肉了吗?小时候你妈不在,你就唆你爹的奶,都忘了?”
张昱树笑着摇头,不承认。
张富丰又说:“你知道我现在最想感谢谁吗?”
“谁啊?”
“当初救你那个恩人。”
张富丰又咳嗽了一阵,捂着胸口语气有些艰难:“把你……从河里捞出咳咳咳……救出来那个咳咳咳……”
“行了别说了。”张昱树拍着他的背,又喂给他几口水:“别说话了。”
“不说了,不说了……”他缓缓摆手,胸腔发痛。
张富丰想睡一会儿,张昱树就一个人坐在客厅里。
一盒烟,凌晨坐到了破晓。
早上六点,收到吴真发来的短信:【儿子,你回来了吗,你爸他怎么样?】
张昱树回复:【回来了,活着。】
离死也没多远了。
吴真又问:【要不要回家吃饭?】
他打开窗户通风,重新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临走前看了眼张富丰。
重新回来吴真的家,还是那个装修风格,一点没变。
吴真把菜端上桌,跟他说:“你的房间还在,妈妈每天都过去打扫,东西也没动,想回来随时回来住,这里也是你的家。”
“嗯。”
吴真又去厨房了,张昱树问她:“早饭做这么多gān什么?”
“你回来妈妈开心啊,这次就不走了吧?还要去别的地方吗?”
“不走了。”张昱树来到厨房门口,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吴真疑惑地看着他:“怎么?”
“没事。”
他还是没说。
吃饭时吴真一个劲地给他夹菜,张昱树突然觉得自己和从前不一样了。
从前他哪会把事憋在心里,哪里会体谅别人。
这感觉有点烦,因为要委屈自己还不习惯。
可不过几秒钟,突然又觉得挺好。
因为自己学会忍耐和为别人考虑,段之愿跟他在一起应该不会感觉委屈了。
他多疼她啊。
以后只要是他能想到的,他都让着她。
“好吃吗儿子?”
张昱树抬了抬眉:“好吃。”
吴真突然接到电话,看了眼来电显示,有些局促地放下筷子,而后起身走到阳台。
张昱树扫了一眼这个房间,视线突然落在电视柜下。
吴真家的电视柜抽屉是用玻璃做外装饰的,其中一块碎了。
嘴里咀嚼动作变慢,又在吴真回来时恢复正常。
“儿子,你今天留下吗,留下的话妈妈给你换个新被子。”吴真拿起碗给他盛汤。
“不了。”张昱树说:“我吃完饭回去。”
“不用这么急,我还给你买了身新衣服,待会儿吃完你试试。”
吃完饭,张昱树回到他在这个家的房间。
他走时有些急,柜子翻得乱糟糟,被子也没叠,现在全都焕然一新,他留在这的衣服整齐挂在衣柜里。
chuáng上是吴真新给买的衣服。
青chūn活力型的黑白相间运动服,张昱树用手捻了捻,扔到一旁。
想了想,又重新摆好拍下来发给段之愿。
段之愿很快回复他:【挺好看的,新买的吗?】
张昱树问:【好看?】
段之愿:【嗯嗯,比你平时穿的带恐怖图案的衣服好看。】
段之愿:【这个像好学生[龇牙笑]】
张昱树扔掉手机,把这身运动服换上。
对镜子看着自己的脸,再后退几步又把拉上去的拉链扯下来,抖了抖衣摆走出去。
吴真也说好看,让他就穿着回家,换下来的衣服留在这她给他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