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衙役喘了两口气,回道:“大,大人,没找到!弟兄们都找遍了,到处都没有!缘起阁说人没回去,只是后院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匹马,但也不见任何人的影子。”
游牧知紧皱着眉,“马回去了,人没回去?”
那衙役道:“对!小的去请陆师爷时见过青执首的马,就是那匹马,但当时店里的伙计都在楼中忙碌,马是何人牵来的,谁也没看见!”
游牧知急急地抚着短须,“接着找,不要放过每一个角落,问问有没有人见过她。”
“是,小的这就去!”
游牧知转身看向握着茶杯的人,“陆师爷,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陆无迹脸色淡淡,“游大人不要着急,青蝉执首武艺高qiáng,不至于被歹人所害,她迟早会出现的。”
游牧知不知是被他的气定神闲给感染到了,还是不想再gān着急了,挥了挥袖子,朝外走去,“罢了,我再去安抚一下吴家的人。”
夜色刚临,早已点起的蜡烛发出暗淡的光,小院中仅剩一个独影。
——
总兵府衙。
陈决易略一愣神后,呵呵笑道:“今日将青执首请到此处,是因为本官有重要内情要告知青执首。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想先请教执首。”
凤栖飞道:“您说。”
陈决易道:“听闻执首几日前便到了胡州,敢问是为何事而来?我不是想探听吟引司隐密,只是想确认一些事。”
凤栖飞笑笑,“吟引司启于边境,边境各镇事务最多,来胡州碰见盗粮案是正巧。”
陈决易面带笑容,暗自点头,不愧是坐执首位的人,一下便知他想问什么,“原是如此,那我便将内情告知于您。”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不瞒青执首,有人想从游牧知那里换走粮册,是我安排的。但是这绝不是我想做的,而是被bī迫的,为虎作伥使我身心备受煎熬。”
他表情痛心疾首,“如果有得选,谁又愿意做这种愧对朝廷,愧对百姓的事,我已几日无法入眠,内心犹如烈火烹煮,我......”
“陈大人不若直入主题吧。”凤栖飞皱着眉头道。
他顿了顿,“好好好,青执首英姿飒慡,行事gān练,那我就直说了。”
“这一切都是有人指使的,至于那人是谁,我想青执首听了定会极为震惊!”他眼神震震地看过来,神情极为严肃。
凤栖飞点头,“嗯,您说吧。”
陈决易一愣,压低声音缓缓道:“他就是东厂那位总领太监,陆无迹。”
凤栖飞半眯了眼睛,表示震惊,接着道:“您为什么要告诉我?”
陈决易已经习惯了她这种冷淡的表现,心下合计,她一定早有所察,看来这步棋是走对了。
他看似绝望地闭了闭眼,“身为大夏子民,此生更是幸为朝廷民官,本应保守一方土地。但我陈决易已经一步踏错,但是,我愿意为了真相背负这个错误,只希望láng子野心之人能够就此收手。”
凤栖飞轻笑一声,“陈大人,我说句不好听的,您说的话您自己相信吗?这里又没有外人,您既想拿出诚意,就请不要再敷衍了。”
陈决易敛下神情,从凤栖飞面上扫过,她面上只有淡淡笑意。
他看回桌面,道:“青执首说笑了,我自己的话我肯定是相信的,但看来您不信,那我换一种说法。”
凤栖飞道:“洗耳恭听。”
他轻叹一口气,“那位因为我换粮册bào露一事,很是生气。原本的计划是这样的,换了粮册之后,他自有办法捂住其他人的口,还会安抚勾兑好各方,粮仓被盗这事根本就不会传出去。”
他看了一眼凤栖飞,继续道:“但是千算万算,没想到青执首巾帼豪杰,智勇双全,将此事一下撞破,这才使得那人退无可退,于是,想要断尾求生,将我推出去顶锅!”
他语气激动,神色不平。
凤栖飞道:“所以您才将这幕后主使供出来,尽量把自己摘gān净。”
陈决易皱起眉头,“本官不需要摘gān净自己,我做的事我会担起责任,只是不属于我的污名,谁也别想扣在我头上!”
他情绪激昂,就差捶胸顿足,“本官自做官以来,一心为民,百姓的福祉就是我的福祉。来胡州之后,本官更是秉公办事,克己奉公,生怕做错一丁点事,影响朝廷颜面。可是,我竟屈服于那些凶狠贪婪的之下,做出此等错事,我无颜面对陛下啊。”
凤栖飞两条纤眉快皱到一堆去了,她瞧了瞧桌上的食,再看了看院中的景,这位还算有自知之明,没说自己高风亮节,两袖清风。
“陈大人,您说的这个幕后主使,他此刻就在胡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