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行溪心虚,“我给他传的消息是,衙门里新去的人可能有他义父的下落,也不知道他信没信,至于郡主这边......只是随便画了张图,您答应肯定也是因为想要查得真相,您说是吧?”
“呵。”凤栖飞拨着剑穗,“你说是就是吧。”
“多谢郡主,多谢郡主。”孙行溪朝她弯了几下身,“郡主好人呐!欸,您说,里面怎么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他歪着身子使劲朝里看去。
凤栖飞瞥了他一眼,道:“周玄镜住得不会太差,里面应该还有密室。”
孙行溪了然,“哦,原来如此,还是郡主见多识广!”他一下提高了嗓门,“那就不用压着说话了,累死我了!他周玄镜也是,这周起睿不学无术,不是个好东西,就这样的还宠着护着,也不知道为了啥?要不是我俩同一批进宫,我都以为是他亲儿子了!”
凤栖飞勾了下嘴角,“人家是花了大功夫培养出来的,起初以为是枝水仙,养了半天也只出了根绿条,觉得是颗蒜苗也不错,结果最后发现,原来是根韭菜。可这一路花费的心血覆水难收啊,谁能承认自己错了呢?只有受着呗!”
孙行溪马上恭维,“哎呀,郡主通透啊!”
“咳咳。”远处传来一声咳嗽,他立马噤了声,接着便是沉重的脚步声,一点一点接近。
周玄镜走到栅栏前,看向凤栖飞道:“还没有见过郡主。”他微微躬身行了一礼,“多谢郡主的帮忙,出去后定有重谢。”
凤栖飞站起身,“周公公客气了。”
孙行溪也跟着站起,还小声嘀咕,“叫我的大名,叫他公公,这是差了一个义子的区别?”
周玄镜斜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回去。
孙行溪眯着一只眼看他走了,抬头看向凤栖飞,“郡主,我看他们一点儿不慌,是不是有办法出去。”
凤栖飞坐回去,“应该是吧,再等等。”她靠墙闭上眼,放松了身体养神,孙行溪看她这样,也不再言语。
过了不知多久,她猜想应该是快天亮了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声响。
接着大门猛地被拉开,一个两腕戴着银质护甲的劲瘦男子领着两个穿暗紫短衫的人满身尘土地走了进来,扫了一眼凤栖飞所在的牢房,没有任何停留地往里疾步而去。
门外还跪着几个斗笠遮面的黑衣人,一时没什么声响。
最里面的声音便十分清晰地传来,“属下见过督公!接令来迟,请督公责罚!”
凤栖飞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外面的通道却传来了一声极熟悉的声音。
“哎哟,谁放的石头啊!我的脚趾......啊啊......痛死了!”一个娇俏又带着稚嫩的女声慢慢靠近,凤栖飞看着门口闪过的红色衣角,试探道:“沁霓?”
接着便是一声响亮的回应,“哎!郡主!沁霓在这儿呢!”一个梳着双髻的圆脸少女从墙后支出头看向监牢中,一看到凤栖飞,便连忙从门口跑了进来,身上石竹红的齐腰襦裙飘到身后,她激动地趴在她脚边,“见过郡主!奴婢可终于见到您了!呜呜......”
她的声音太大,完全掩盖了最里面的人声,凤栖飞听着近在耳边的声音,头顿时痛了起来,她抬手将她扶起,“别哭了,怎么就你一个人?”
沁霓霎时收了声,带着鼻音道:“我们和他们两队人被拦在寂河县很久,他们有几人想办法跑了出来,我找到机会跟着他们跑了,我猜想我们的目的应该是一样的,就一路跟着他们来到了这个庙里。”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门口跪着的人。
“嗯,你还算聪明。”凤栖飞语气有些虚弱道,她扶着额,安静下来后又听见了里面的声音,“领头的跑了,捉了一个叫吴齐的......”后面的她就没再听清了,脑中的眩晕感又来了,她撑着眼皮看向孙行溪,“这玩意什么毒?解药呢?”
孙行溪脸色焦急,有些心虚道:“郡主,这毒不是老奴的,老奴也没解药啊......”
凤栖飞头坠下去,眼前完全陷入了黑暗。
——
她醒来时,在一处完全陌生的房间,但还在寺庙中,能隐约听见远处的诵经声。
旁边坐着的沁霓很快反应过来,抬手将她扶起,“郡主,您醒啦?头还晕吗?”
凤栖飞遮着光,眯眼看了看窗外,“这不会还是早上吧?”
沁霓给她端了水,“就是早上,您睡了一天一夜了,庙里的方丈说,您多次用内力推阻,所以这次爆发会昏睡地比较久。”
凤栖飞是用过几次内力,本以为没什么用,原来竟成功了,难道昨天早上昏睡,已经是推了好几次的结果吗?间隔的时间果然越来越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