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凤栖飞冷笑一声,“偶然?有多偶然?说来听听。”
孙行溪苦着脸,眼皮下耷,犹犹豫豫道:“说不得!”他飞快地瞄了一眼凤栖飞的神色,低下头紧皱着眉头,“郡主可知我今日为何在这里?我是被bī无奈啊!”
凤栖飞扬眉,不以为意地扫了他一眼,“谁bī你?赶紧jiāo代!没时间跟你耗!”
孙行溪将拂尘一甩,换到另一边挂着,伸直了脖子道:“郡主啊,老奴不在宫里了,这也不是京城,您对老人家说话得客气点。毕竟,咱家在这什么江湖,武林,也是排得上号的。您身后那位,武功您还瞧得上吧?一半都是偷学我的!”
凤栖飞挑眉,没有回头看,只缓缓道:“哦,真厉害啊!那二打一,你觉得你有几分胜算?要是一把老骨头折在这里,阅溪堂我可就接手了,这一群杀手功夫不错,街头卖艺也能赚个三瓜两枣的,这要是让他们凑钱给你买个碑,你说他们愿意出吗?”
孙行溪紧皱眉毛,尖声道:“哎哟,我的小姑奶奶,我可没这种想法,阅溪堂可是我的立身之业,我珍惜得很呐!”
他压低了声音道:“我给您讲,螳螂捕蝉,huáng雀在后,诶诶,这个‘蝉’不是说您哈。”他谄媚笑着,继续道:“老奴以为咱家是只螳螂,另外一只对着蝉虎视眈眈的也是螳螂,没想到,咱家临到老了,被人算计了!那螳螂长了翅膀,飞成雀了!”
他叹一口气,又道:“这毒会有结果的,您jīng明无比,这huáng雀算计得了我,可他算计不过您的!”
这是哪门子的夸奖?凤栖飞冷哼道:“呵,你是把自己当huáng雀,结果人家是只鹰吧!二皇子的串珠也是他给你的?”
孙行溪诺诺点头,“二皇子我哪敢动,您,我也是不敢动一根手指啊!”
凤栖飞没理他,没什么耐心道:“那你现在来是唱什么戏?”
孙行溪看着她的身后,眯着眼道:“咱家今天是想来找找,当今的东厂督公。”他往前走了两步,“陆督公,好久没见啦。”他说完便yīn呵呵地笑了两声。
陆无迹表情淡淡,轻抬眼皮看了他一眼,“孙公公,您找我何事?”
孙行溪敛了表情,神秘道:“是关于,周玄镜的事。”
陆无迹霎时凝了眉,眼神冷然,“请孙公公指教。”
孙行溪沉沉道:“周玄镜下落不明,原来是被收押在了胡州,是我到胡州之后偶然发现的线索。我前两日已经见到他了,他被关在常觉寺的二佛堂中,好像有些不好,你今日便去见见他吧。”
陆无迹一直看着他的神情,他眼中有着哀叹,神色自然,娓娓道来。
凤栖飞适时开口,“什么样的线索能让你一下就找到他人呢?这也太过容易了吧。”
孙行溪笑道:“郡主可不要小看了老奴,线索少不重要,只要有线索,咱就有办法。”他又看向陆无迹,“陆督公,咱们现在走吗?”他的眼里闪着不明的光,像只老狐狸在哄骗小孩。
陆无迹听见他说‘有些不好’时,神情就不怎么稳了。
最近一年,他总是被引入各种陷阱之中,那些人用他义父的下落吊着他,可最后找到的只有一把锈刀。刀和他最后一次见到时的模样一模一样,不过那时,他的义父已被判了斩立决,但最后却不见尸身。
他现在不知道这些人想做什么,但他不畏惧任何事。
他看向孙行溪,道:“现在就去,我们走吧。”
凤栖飞站到他身侧,“没必要这么着急吧,天快要黑了,不若明日再去。”
孙行溪道:“从这里到常觉寺,虽然要出城,但只有半个时辰的路程,我想陆督公可能等不了。”
凤栖飞瞪着孙行溪,半个时辰只能到山脚,想到寺庙里还要一个时辰呢,他催这么急,肯定有鬼!可是,她看向陆无迹,就算知道是陷阱,这人也会去吧。
她低下头掩下眼中焦急,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叹道:“也是,那就......”
话还没说完,她忽然身体一软,往旁倒去。
陆无迹赶紧将她扶住。
孙行溪眉头一跳,她中的药发作时间本就极不规律,在这个节骨眼上晕了,不知道陆无迹会不会改变主意。
他眼神在两人之间快速睃巡,只见陆无迹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往屋中走去,他赶紧往前追了两步,“郡主这是累了?看她面色有些疲惫,肯定是最近几日忙得累着了。”
陆无迹没有答话,将她放在chuáng上,掖好被角。
孙行溪没进门,在门口道:“就留郡主在这休息吧,她不去也好,陆督公你肯定不会食言的吧。”
陆无迹走到他面前,眉头蹙着,看向他道:“孙公公,你先回吧。”然后关上房门,将人往门口引去,“我们明日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