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有任何能力去gān预这件事,所幸,她也没有那个想法。
老太太怔忡着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她不知向谁问着:“为什么不忍忍呢?别人都能忍,她怎么就不能?”
她回答不了这个问题,赵女士也不行,但是赵女士告诉过她问题的答案。
妈妈忍不下去了,妈妈为了你也不可能忍着了。
温月一不注意,咽下去一口麻婆豆腐,她连忙扒了两口白饭,意图欺骗下自己的肠胃。
老太太絮叨了一会,她深深叹出一口浊气,眼里出现晶亮的神采,她看着温月:“月月,你今年高考一定争气!”
“嗯,我会的。”温月表情很淡,淡到言律觉得她毫无情绪。
他算是知道赵女士是像谁了……
温月以后也会变成这样吗?他有点想象不出来。
温月她,就蛮弱的,不然也不会被他说几句,就回家住。
个性里面一点qiáng势的地方也没有吧,老被他欺负,也不会还嘴。
还是温月这种个性比较好。
只是,别人要微信号都不会拒绝,也不知道郁森再来个几回,温月她能不能招架住。
言律的想法发散得有些远,他只是不太想严肃去思考温月家里的问题,沉重得难以喘息。
温月还在吃饭,她细嚼慢咽地吃着白米饭,不过没多久,她搁下了筷子,“吃不下了。”
“唉,这菜吃不完就要倒了,再吃块鱼肚子吧。”老太太站起来,给她碗里正正添上一块鱼肉,“最后一块。”
温月已经站起来的身体又坐了回去,她夹起那块鱼塞进嘴里,跟着把碗筷都收进厨房,开始洗碗。
言律又吃了一会才放下筷子,老太太自然是不让他动手,催促着他进了房间。
“月月,你要记得,你是站在你妈妈这边的。”
言律进房间之前,还能隐约听到厨房传来老太太的声音。
温月家里的事情他也算是知道个七七八八,当时闹很大,温月高考发挥失常也是因为那件事。
只是,她家里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把她也掺合进去,那不是他们大人的事情?
就算瞒不住温月,也应该……
言律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他走回了房间,五斗柜上面还放着温月的本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她是连草稿都会打得工工整整的类型。
她是不是不得不这么努力去学习?不得不变得成熟?
“小律。”温月的目光困惑又犹豫,她看着自己的错题集,又看回言律。
她欲言又止。
言律醒了神,他根本没注意到温月进来,他连忙退了步,“我就看看,现在方便我去洗澡吗?”
“等会吧,我去调一下热水器,大概半小时之后。”温月又往门口走。
之后温月还是好好学习,他洗完澡就稍微整理了一下屋子,把凉席铺好,之后顺手给爸妈发了几条虚假信息,还配上实景照片。
只要在一周以内回去,没有人会知道他和温月两个人逃跑过。
想想,还蛮……神奇的吧?
他后面听到老太太在客厅听戏,那些唱腔他听不懂,只感觉音量有些大,温月她丝毫不受影响,好像周围有结界一样。
等到十点钟,言律有些困了,他白天起得太早,骑车也消耗了大量体力,现在就是呵欠打个不停。
他揉着酸涩的眼,温月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专注力高得过分,这都几个小时了,她不会累?
外面的戏曲声音停了,老太太趿着凉拖哒哒地靠近了卧室。
“月月,十点了,快去洗澡,然后把牙齿刷了。”老太太叫温月小名的时候中气特别足,“再晚了你头发不好gān。”
老太太gān练地翻了下她书包里面的衣物,把那些袋子全拿了出来,一件件放到chuáng上,挑起里面的一条裙子,“穿这条睡裙?”
“嗯,好。”温月在本子上画了个记号,拿着睡裙就去洗漱。
“言律,就打地铺了,冷了就盖毛巾被。”
言律还在想别的事,他给自己裹上被子就躺倒下去。
把衣服给他是这个意思?
温月回房之后关了灯,小心跨过言律就上了chuáng,她洗久了一点,老太太已经睡着了,她松了口气。
她回家jīng神力会差不少,所以躺下去没多久也进入了梦乡。直到,因为胃痛醒了过来。
不知道是几点,房间里只有外婆的鼾声,胃里一阵阵的酸气上涌着,她摸黑到洗手间一顿吐。
果然晚上吃得还是让肠胃负担太重了。
温月呕得一嘴的味道,她打开水龙头漱口,镜子里面她的面色很差,头发也是乱的,简直像个女鬼。
她又洗了把脸,才旋开洗手间的门,她一抬头差点吓得就地摔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