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天气路上会坏的。”温月站到厨房门口,“外面太阳也大。”
“哎哟,你人都瘦了,你妈肯定没照顾好你。”外婆遗憾地停了手,转而捏住她细细的手腕,无不心疼地说:“等高考完了,过来住,给你好好补一下。”
温月看着外婆脸上夸张的表情连连点头,外婆又让她带了几句话给赵女士,才总算放二人离开。
言律一下楼就伸了个懒腰,他压低了嗓:“呼,可算出来了。”
他手里还拿着老太太硬塞过来的一个馒头,他索然无味地gān啃着。
“小律,我们去吃火锅吧,我知道有一家麻辣火锅很好吃,你应该会喜欢。”
言律脚步顿住,他咽下一口gān巴巴的馒头,“你昨天半夜刚吐过,就吃火锅?”
她还记得自己肠胃炎吗?吃火锅是嫌昨天吐得还不够慡?
“我看着你吃,我不吃。”温月极力向言律推荐那家店,“来都来了,那家麻辣锅底很有名的。”
言律蹙眉,“你是什么抖M吗?”
“什么意思?”
“受nüè狂……”
她想不通自己怎么会和这个词有什么联系,她也懒得深究,“我吃不了什么,我待会让火锅店给我下一碗不加油的面条就行。”
温月看他丝毫不动容,心里叹了口气,脸上还是挂着笑,她拽了拽言律的衣摆,“让我请你吃饭嘛,昨天中午你什么都没吃。”
言律失笑,斜了她一眼,“你还挺有良心。”
“那你答应了?”她眼瞳里面似有灿烂的光亮。
言律还是第一次见谁请客吃饭这么积极的,她那三千块钱她是一点都不肉痛,明明存了好几年。
他搜了下温月说的店子,想了会没去拿自行车,两个人坐上了公jiāo车。
这边不是什么大城市,还没修地铁,两个人就在车上站着一晃一晃。
只是清明节假日,这趟车又去往附近的山,挤得满满当当。言律长得高,他双手手都挂在拉环上,整个人都透着懒散的气息,温月就不怎么好,她又瘦又弱,一下就被挤成了罐头里的沙丁鱼。
言律叹了口气,松掉左手,捞了温月一把,然后长臂一收,握到温月旁边座位的扶手上,就像把她整个人笼起来了似的。
他若无其事地低头搭话:“以前吃过这家?”
大概是懒病犯了,言律没多思考,直接把下巴搁到温月脑袋上,这样比较省力。
“嗯,挺好吃的。”温月声音像挤出来的。
她是不知道谁在没多久之前才说她凑太近,现在根本就比当时更近了吧!
言律是在报复她早上叫醒他了?
她还记得言律有很重的起chuáng气,小时候去叫他,都会被他推走,嘴里老念叨着“再让我睡五分钟”。
就算是这几年,她偶尔也能听到隔壁方阿姨叫他起chuáng,大多数发生在假期结束那天。
所以,这几天言律都没睡好吧……
吃没吃好,睡也没睡好,现在还在挤公jiāo……
“人均也不低。”
“反正是出来玩,就玩好一点,嘿嘿。”温月笨笨地笑了声,想让旅途显得愉快一些。
“傻。”
车突然刹停,温月朝后撞了下,倒到言律的肩窝,头发擦过他的锁骨,细细的痒。
她很快就稳住身体,整个身体都离开他。
言律想起前天早上,也是这样,他一睁眼全是她细软的发,抱着她睡了整晚。
现在的姿势,也像从背后抱着她,她肩膀好窄,一看就弱不禁风,只是她内心再独立不过。
我也知道我们会上不同的高中……
温月没说话,他耳际却真真切切响起这句话。
言律没再把头搁温月脑袋上,他挺直了背,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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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锅,麻烦把骨头汤底换成白开水,不要加油,配菜照常上就行。”言律自作主张就先点了锅,“味碟也只要一人份。”
服务员明显因为奇怪的请求而惊讶,她敬业地说:“请问确定要换成白开水?那样没什么味道。我们这边骨头汤底都很鲜,也是特色。”
言律又qiáng调了一遍:“就白开水,一点油都不要加。”
“青笋,海带,菠菜,菇类拼盘,苕粉。”言律垂眼看着菜单,“你还要什么吗?”
温月听着耳根有点红,都是她喜欢的素菜,她掩饰道:“你点肉啊!”
“会点的,你先看看你还要不要加什么?”
“就这些吧,我也不能吃太多。”
于是温月吃着名副其实的白水烫菜,淡得嘴巴里都快吃不出味道来。
温月看着言律刚涮了一块毛肚,吃得津津有味,嘴巴都红红的,她咬着筷子问:“好吃吗?”
“挺好吃的,够辣。”言律说着哈了口气,他抬眼看了下温月,“冰粉你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