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被开辟出一条道路。
魏座携护卫而来。
今日的魏座一身青袍,袍上绣着白蟒,巨大的蟒身环绕着她,冷酷森严。脸上画着紫色的眼线,颀长的睫毛,梳着官中流行的发誓,俨然一副朝堂女掌舵人的形象。
不见了往日的妖娆,今日的魏座颇为干练,散发着巾帼独有的英气。
看见了魏座的李庆阳。
如同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不知是做作还是真情流露,他一个滑铲眼泪流出,直接扑倒在魏座的脚边。
如果不是后者嫌弃的后退一步,怕不是这个家伙就要抱着魏座的大腿直接蹭了起来。
“魏座!你可要为莫久做主啊!”
李庆阳回过头怒气冲冲看向王磊,一手指着他诉说着一腔冤屈。
“刘三!!!他居功自傲,自以为被您赏赐就有恃无恐,不仅带刀冲入西殿,甚至还对我的同僚,刀剑相向!莫久...莫久!被他杀害了!成了他剑下的亡魂!!”
“魏座!您向来秉公执法,从不徇私舞弊,今日,您一定要为莫久做主,铲除这个祸害啊!”
“......”
魏座蹙眉,竟有此事?
不过,他并不会相信李庆阳的一面之词,而是转而求证其他打魂人。
如果说一个人的话不值得相信。
那么两个人,三个人,甚至更多的同僚得到认同,那便证明了这件事的真实性。
在询问的过程中,魏座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刘三一眼!
给众位打魂人一种,十分失望的样子。
最后,他深吸一口气,看着那大殿门外,一手放在刀柄上,平静无比与自己对视的刘三。
“刘三,你可认罪?”
“认罪?”
王磊轻笑一声,混不惧怕魏座质问的目光:“魏座与属下直说,我有何罪?”
王磊的反应出乎魏座的意料。
但见识之光,魏座识人何从失手过?
他不相信刘三只是平心而斩下莫久的头颅,他既然做了,那必然有他的道理。
或许,今日的刘三与以往的不同,他的眼中没有了懦弱,没有了惧怕,虽不知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但从他的神情,以及种种表现,魏座都无比确认,眼前之人还是那个嫉恶如仇的刘三,即使身形不再,但眼前的人,仍旧有着刘三的影子。
“越级办事,以权谋私,杀害同僚,这些还不够治你得罪吗?”
众人附和,不少平阳寇的手下,此时有了魏座这位靠山,终于敢跳出水面,与刘三对峙。
“就是,刘三!你的所作所为,都是在我们眼皮底子下做的,难不成你还想否认?”
“大家休要和他废话,干脆直接拿下他,再来审讯!”
“......”
平阳寇的手下,早就已经看不惯刘三了,如果能在西殿中办了他,就绝对不会拖到中殿再下手!
趁现在人多手杂,干脆将他乱棍打死。
“哈哈哈——”
王磊放声大笑,一股浩然气在整个西殿回荡。
众人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个家伙在此刻笑什么。
临死前的回光返照,怕自己魂飞魄散后没机会再笑了?
“我本认为魏座与这些人不一样,但今日看来,魏座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话音落下。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傻子说什么话呢?
本来魏座就要治他得罪,这小子竟然还敢跳脱?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胆怯,接下来魏座会怎么做。
“什么意思?”出乎意料的,魏座循着王磊的话接了下去。
“字面意思!”
王磊恢复沉淀与魏座对视。
目光炯炯如燃烧烈火,融化冬日冰雪,耀如盛夏暖阳。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而魏座既不能见同僚尸位素餐,打魂人鱼肉百姓,欺男霸女自然也情理之中。”
“我今日既斩了莫久,便不会狡辩,斩他时尚不皱一下眉头,现在更亦如此。”
“至于为何斩他,自然有斩他的理由!本来还想与魏座说道说道,但既然魏座不愿知,那这件事便作罢。”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
说着,王磊便不再理会周围的污言秽语,任凭他魏座如何为难自己。
其余平阳寇的残余手下,怂恿斩了王磊的脑袋,他也浑然不惧。
“魏座,不要听这小子胡说,他既然求死,那就满足他!”
看到王磊不再脚边,李庆阳心中不知多爽。
本来还以为会和这小子僵持一段时间,才能将其杀死。
没想到,干脆后者连反驳的余力都没了。
既然他求死,那李庆阳也不介意顺水推舟,满足他!
可就在李庆阳竭力相劝魏座杀了刘三时,却发现此时后者眼中流露出了一抹犹豫。
魏座难道不想杀他?
这怎么可能?
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统领,魏座怎么可能会因为他的而心慈手软。
“魏座....您可一定要为死去的莫久做主啊!平统领这么些年为您尽心尽力,他若看到自己不在时,手下被人杀害,您都不愿意为他主持公道。”
“那心里到底该多失望啊!”
李庆阳声嘶力竭,只求魏座能够满足他的请求。
甚至见魏座没有反应,李庆阳竟然冒死想要去扯魏座的衣裳?!
但正是这一举动,彻底引起了魏座的不满。
他蹙眉冷漠无比的低下头注视着脚边的李庆阳。
那目光像是在威胁,你敢碰我一下试试。
李庆阳果然停手了,注释魏座的目光陌生到仿佛眼前人根本不是寻日里那位陪他们花天酒地进出春阁的长者一般。
魏座长出一口气,看了一眼那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刘三。
沉声道:“先将刘三关入大牢,待晚一些,我亲自来审讯!”
“是!!!”
“魏座!魏座!!!”
李庆阳不甘心,他有一种预感,如果今天不能杀死王磊,那么以后便再也没机会置刘三于死地。
但魏座心意已决,不知他今天到底被灌了什么迷魂汤。
尽然一改脾性的想要护下刘三?
甚至不理会周围人的反驳?
魏座来到现场不过只说了三两句话,对于打魂人衙门发生如此重大的事情,他的态度称得上置若罔闻。
但只有那些贴近魏座的护卫才能看得到。
在离开时,魏座的嘴角扬起。
显然,他的心情还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