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道修真界大师兄沉稳可靠、冷峻威严,却不是生人勿近,而是不敢近,他常年板着的脸劝退不少求教弟子。
如今这少言寡语的第一次在一日之始便破了功,还是这样明目张胆甚至颇有亲昵意味的答话,萧浔自己都觉得别扭极了,这不该是他的作风,但叶澜还在双眼放光地看着自己非要等出一个答案……
还等不及他开口,就见叶澜不知中了什么邪似的,直接上手钳住了人的下巴好直直对上他闪躲的眼神,颇有揶揄意味地道:“大师兄,你是不是在还”眸子里还带着分外明显的笑意。
经她这么一说,萧浔心中别扭更甚,一时又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徒劳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叶澜不依不饶:“大师兄?说吧说吧,要不了命的……”
见实在逃不过,萧浔不太自在地别过头去,装模装样地清了清嗓子才道:“我说,早饭呢?今日早饭怎的没做?”
“……”
看来确实能要他的命。
叶澜知道他别扭,不知道他这么别扭,心知他尿性也不逗他了,于是也装模作样地瘪了瘪嘴,“失望至极”道:“哦,这就去做……”
折腾了大半夜又加上chuī了一夜的晚风,整晚都在外面守着人根本没睡好,叶澜将粥端上桌时脑袋昏沉的不行,鼻子一痒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把仅剩的理智都打了出去,才拍着胸脯直道:“好险粥没洒……”
此时她已经无暇顾及在萧浔面前的形象了,粥香扑鼻只让她更困,迷迷糊糊中都在想若是给她一张chuáng,定是要睡到山崩地裂海枯石烂再醒。
“大师兄,你先吃着,我去睡会,吃完了再叫我收拾碗筷吧……”
叶澜觉得自己接近神志不清了,打过招呼便直奔着自己的屋子去,咣当一声倒在chuáng榻上,被子也没来得及盖人便已经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倒是够沉,梦里千变万化但醒来时也记不得多少了,那些一直萦绕在脑海里的恍若隔世却分外熟悉的面孔随着醒来的那一刹那化作一点荧光“嗖”地一下被驱逐出去。
叶澜揉了揉脑袋,对自己的梦十分疑惑,她从来都是睡眠浅且多梦,很少出现这样一觉醒来什么都没印象的情况,但这并不是什么坏处,也正因如此她觉得这一觉睡得十分舒服,醒来时先前的昏沉已经没有了,她又是jīng神抖擞的小师妹了!
jīng神抖擞的小师妹元气满满地推开房门,就见一个白衣身影在屋前翩翩舞着剑。
“在别人屋前耍剑,什么迷惑行为?”
待她眯眼瞧清是何人,又眼疾手快地关上了门。
那人……是萧浔,看样子还是有备而来专程候着她的!
叶澜qiáng撑着门反省可能导致这一画面出现的原因……越反省越可怕,想想才短短一天她又gān了什么?qiáng闯人屋子、趁着人昏迷无力反抗便搞小动作借机报复、事后还拿人打趣,放在两人都清醒时她可是一样也不敢做,她这一桩桩事数下来就八字概括趁人之危、趁火打劫!果然头脑不清醒就容易坏事!
所以萧浔这会该不会是……
救。命。
外面的人显然已经发现她醒了,不知从何时起,外头舞剑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就像是刻意告诉屋里人:就是在候着她呢。
叶澜一通脑补,再一通总结下来决定还是先发制人。
她深吸一口气,看似颇为潇洒地敞开了门,扬起一张笑脸道:“呀,是大师兄……”她话才慷慨激昂地起了个头,下一秒就见萧浔剑锋一转,直指她的方向。
“咚”叶澜的腿再次一软,直接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微笑仍然挂在脸上,不过她也感受不到了。
“大师兄,我错了。为表歉意师妹在此立誓愿为师兄做牛做马在所不辞。”叶澜时刻谨记先发制人,话语之真挚,目光之恳切。
生怕人不信,她起身正要表真诚,忽见萧浔剑锋再一转,直接挑起了什么东西往她那一抛,叶澜人还没清楚状况已经下意识地将东西接在手上了,期间差点被带着的剑风刮倒在地,人一连后退了几步才堪堪稳住,定睛一看,萧浔抛来的是她的小木剑。
“醒了,”萧浔道,“就拿着你的剑过来。”
这个冷漠无情的声音唤醒了她扎马步的记忆,一想到腿就莫名酸痛起来,叶澜的腿下意识一软。
“师兄你大可以惩罚我,但是能不能别让我扎马步……”
她总感觉萧浔那一月除了些要事似乎什么事也没gān,就天天盯着她扎马步,她有时腿酸了想偷个懒,想法还没来得及付诸实际行动,萧浔那剑柄就扫了过来,她一个措手不及直接被撂倒在地,整个细皮嫩肉的人与铺满砾石的土地来了个亲密接触,被擦过的地方火辣辣地疼,那酸慡叶澜再也不想体会了,逮着机会便开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萧浔怕是恨铁不成钢,以至于最后只得亲手抓出来教她学做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