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年了,不是小孩。
……
趁着涂山醉酒,元锦制定好跟他见面、给他做心理gān预的时间,抽空去见另外一位需要做gān预的刑警。
他叫杜丰。
比涂山和柴远晚一年进禁毒大队,柴远于他亦师亦友又是最可敬的兄长,两家离的也特别近。没案子时,俩人经常一块拼车回家。
局里qiáng制他们休假后,杜丰一直没出过门。
“一会我去敲门?”宋云策抱着两只箱子,面无表情,“假装找错楼层?”
杜丰的爸妈不在江城,他跟其他人说出门旅游,其实一直宅在家里门都没出过。
“我来吧,实在不行就……破解密码进去。”元锦眨了眨眼,忍不住笑,“昨天用茅台把涂山灌醉,今天拿红酒给杜丰洗澡,也不知道局长给不给我报销。”
“两箱茅台,局长要是知道涂山倒了一箱,估计会念叨你一年。”宋云策唇角微扬,“不说局长,你爸知道了也得唠叨。”
“对症下药。”元锦不以为意。
如果两箱茅台能帮同事解开心结,很值。
电梯很快停下,元锦和宋云策走出电梯,停在杜丰家门外抬手敲门。
柴远牺牲,杜丰和涂山被其他毒贩拖住,没能及时救人,因此他俩的应激障碍比较严重,心理状况也最差。
剩下的几个症状较轻,她要做的不多。
半分钟过去,门后一丝的动静都没有。元锦拿出手机给杜丰打过去,一接通就说,“开门,我知道你在家。”
“嘟”的一声,通话中断。
元锦眸光转了转,发了一条信息过去:不开门我就报警说你死在里面了。
门后终于传来细微的动静,过了会,房门被人从里推开。
“你这旅游路线选的挺好。”元锦瞥了眼杜丰,自顾往里走,“住宿条件也不错,就是吃的不大行。”
“你们是谁。”杜丰黑着脸拦住她,“我不认识你们。”
“我们认识你啊。”宋云策扛着箱子挤进去,顺手关上门,“涂队说的果然没错,你根本没出门。”
听他提起涂山,杜丰的脸色还是很臭。
元锦没管他,等宋云策放下手里的箱子,她拿出买来的食材去厨房,“先吃饭,完了你有什么问题都能问。”
杜丰余光扫她一眼,一言不发地起身回房。
莫名其妙。
半个小时后,元锦做好了两菜一汤,醒好了红酒,吩咐宋云策去叫人。
杜丰把自己关在家里,饿了就吃饼gān或者泡面对付,闻到饭菜的香味,寒着脸跟宋云策进餐厅坐下。
元锦招呼他吃饭,没介绍自己的身份,也没说自己来gān嘛。
杜丰也不问,拿起碗埋头吃饭。
一顿饭安静吃完,他把碗筷一放,粗声粗气地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局里没有来新人。
“昨天涂队在烈士陵园喝懵了,这会估计还没醒。”元锦给杜丰倒了一杯红酒,状似不经意的语气,“给你开的是96年的拉菲,柴警官说82年的太贵了,送不起那么多。”
杜丰愣怔当场。
“他攒了很久,本来打算等你结婚时,送给你当结婚礼物。”元锦转头面对他,“他还说,等你升了副队长,他就能少出任务,有更多的时间陪老婆女儿。”
“闭嘴!”杜丰吼了一句,刻意压抑的难过和愧疚爆发出来,抱着头痛哭出声,“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元锦将纸巾递过去,抿着唇保持沉默。
杜丰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尽情的发泄。他骗同事说自己去外地旅游,就是不想让人看到他,这么láng狈又无助的一面。
柴远在队里的人缘最好,业务拔尖,为人谦虚又温柔。杜丰算是受到照顾最多的人,因为家不在这边,逢年过节,只要不回家他就一定会去柴远家里蹭饭。
眼睁睁看着温柔可敬的兄长,在自己面前倒下,这样的打击何其残忍。
杜丰哭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渐渐止住。
元锦递给他一杯水,温柔出声,“我是局里特聘的心理学博士林元锦,他是我的助理宋云策。”
“原来如此……”杜丰拿起箱子里没开封的红酒,迟疑抱在怀里,“远哥原本不用死的,怪我太大意。”
元锦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杜丰说了将近三个小时,他没喝多少酒却醉的比涂山厉害。他这段时间应该是没有好好休息过,发泄之后,身体承受不住,趴桌上就睡了过去。
宋云策将他抱回房间,安顿好了才跟着元锦离开。
“该去见涂山了,真希望能有个神奇机器,一键清除所有情感记忆。”元锦坐进车里,禁不住叹气,“看着他们难过,我心里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