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把孩子给楼砚沼,叹了口气,发动车子开出去,“每年都有女婴被抛弃,是有人在追生儿子还是别的原因?”
如果是追生儿子,报警后应该很容易就查出来。
楼砚沼说没人报警,附近的村子里也没什么孕妇,这就奇怪了。
“现在不清楚,一会回到镇上我们去报警查一查,顺便去装监控。”元锦侧过身,伸手戳了下小家伙的脸颊,随口问楼砚沼,“从什么时候开始有女婴被遗弃?”
楼砚沼说他这段时间收集附近村屯的各种数据,哪个村子有多少孕妇,他都记录的清清楚楚。
有些孕妇的预产期他能打听出来的,也写在数据里。
她看过数据,预产期在被遗弃的女婴出生前后两个月的都没有,不过也不能排除他没打听的部分,预产期在这段时间里。
孩子提前或逾期出生都有可能,没法当成证据。
“前年冬天开始有人遗弃孩子。你没来之前有个也是出生没多久扔野地里,被村里的李奶奶捡回来,送到市里的亲戚家养。”楼砚沼想了想,又说,“过完年也有一个,估计是丢的时间长又赶上的降温,捡回来没几天就死了。”
死了……元锦胸口一滞,脸色瞬间发沉。
这么严重的事情,为什么不报警?小世界里的亡魂不管是刚出生还是活到寿终正寝,进入忘川时,世界规则会整理好这些亡魂的生平,让他们去确认,然后再进轮回。
因此每个小世界都不会有无名亡魂出现,只有阳间有。
她目前只统计到阳间的42年,往后的几十年还没统计,说不定……也会有这种情况?
“牧医生?”楼砚沼见元锦脸色不好,也紧张起来,“这些孩子总往我们文岭村丢,背后会不会有违法的事情?”
自从村里的奶奶或者婶婶们,把野地里的孩子捡回来养,这两年总有人往那段路上丢孩子。
还有人专门跑过来跟民宿的阿姨说,要是再捡到女儿就通知他们。
“这事得警察去查。”元锦也理不出头绪。
记得在自己当记者的那个小世界里,就有很多女大学生,被囚禁在村子里代孕。她在村子里住了一个多月,全村的奶奶都认识,没听她们说过附近有什么孕妇村。
没证据之前,她不好做出判断。
“嗯。”楼砚沼抱好孩子,若有所思。
学校有教刑法,上过中学的都知道遗弃孩子是犯罪。但每次大家捡到被遗弃的孩子,很少有人报警,反而有很多家里生了儿子不想再生的,想要收养女儿。
因此这几年捡到的女婴,大多都送了出去,自己留下来养的没有几个。
生一个孩子怀孕好几个月,到底是怎么瞒过去的?他听牧医生说要调查50岁以上老人的身体健康情况,查10岁以下孩子的身体缺陷情况,把自己能问到的信息都问了。
印象里附近没有这个月要生孩子的孕妇,难道是从很远的地方带过来丢?
楼砚沼琢磨了一阵,发现自己的知识储备不足以分析这件事,闷闷放弃。
回到镇上,王伯将车开到镇派出所院里,下车从楼砚沼手里把孩子接过去。
元锦和楼砚沼一起去警务值班室报警。
值班警察听说有人遗弃女婴,立即给他们做笔录,询问捡到孩子时,孩子身边都有什么。
“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衣服是旧的,拿来包孩子的毛巾被也破破烂烂。”楼砚沼回忆了下,说清楚自己发现孩子时,孩子身上的特征。
警察给他做完笔录,起身出去跟同事说了句话回来,要求他带路去发现孩子的现场。
一行人上车离开派出所,往文岭村的方向开。
元锦坐在车里,透过车窗观察路旁的商店。从文岭村去市里可以不走镇上的这条路,她之前在村里住了一个月,也不怎么来镇上。
这是附近最热闹的一个镇子,有奶茶店有农贸市场,凡是能赚钱的铺子镇上都有。
最显眼的还是各种中草药铺子。
一路过去竟然有六七家。
元锦想起邱亚楠说,村卫生所刚开那会村里的很多老人生病都不去看,觉得卫生所卖的药没有草药管用的事,眉头皱了起来。
现在的情况似乎也没比前几年好。
“这段路附近都是农田,就是有人丢孩子也很难发现。”副驾座上的民警嘀咕一声,回头问楼砚沼,“是只发现了这一个小孩,还是之前也有人在这段路上丢过孩子。”
走这条路出镇子,过了门通村往前是文岭村,往右边去是大安、望楼、桥底三个村子。往左是huáng坡、六青、李村、和麻牙四个村子,这七个村子都有可能有人生了女孩不要,选择违法将孩子遗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