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认识你之前,我遇到过好几个jīng怪,在那些事情中,总有一个奇怪的女人参与。当时我并没有多想,直到小师叔,我实在没办法忽略,可一旦把他们都联系起来,那这个人的目的,就显得很怪异。”
她心底根本没有把握,但是那种紧迫的威胁感一直压在明罗的身上,就像是一种直觉,不是你选择性避让就能逃离的。
她将手掌上的伤口划破,一点血液滴落在心脏上。接着又从麒麟囊里掏出许多草药,从其中选出一株青紫色的小花朵,摘下来碾碎了放在木盒子里。
“我怀疑那个人是有组织地在收集执念。”
明罗把她的猜测说出来,楚泱撑着下巴,眼睛一直放在她的身上,而扶黎则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片刻后又犹疑地喃喃道:“她收集执念做什么?”
没听说过哪些法术,需要执念做药引的。
明罗也摇摇头,“这也是我没想明白的。”
她话锋一转,不住地想起画舫中灯笼叙述的过往。
“平安画舫,做的事情是一样的。他们不断引诱客人,激发他们的欲望,最后坐收渔翁之利。”
她在掌心画诀,柔和的蓝光覆盖在掌心。
明罗皱着眉,忍着难受,直愣愣地握住心脏,一阵唧哝的声音,是心脏的黏液被挤压出来。
“不得不说,画舫的那些行为,和之前遇到的案子没什么区别。”
她慢慢地把一件件摊开来讲,木娃娃中柳智诚莫名寻到的复活法术、告诉破厄建造佛龛困住苏家娘子、放出苏家娘子寻仇、梦貘扮成阿清出现在小师叔面前……
这一桩桩、一件件,似乎都是那位穿山鹰袍的女子,在暗中操控。
明罗不知为何感到一阵后怕,也许是秘术有了回应。
手掌心逐渐感受到心脏的跳动,通过法力连接到她的心脏,浓烈的心悸,使得明罗收回手,捂住了胸口。
扶黎还陷在沉思中,楚泱却立马意识到明罗的情况,单手环住她,焦急地询问:“明罗,你怎么样?是法术出了状况吗?”
他的眉头皱得很紧,明罗的脸色十分苍白。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这代表她和心脏的主人成功相连,对方的伤势会体现在她身上。
与此同时,她也知道对方置身何处。
自她的手心中,有一道若有若无的红光。
明罗咬牙支撑起来,安慰他们道:“无妨,我们跟着红线走,就能知道对方的藏身之处。”
扶黎还有些懵懵的,楚泱已然护着明罗出了小巷。
他脚步踉跄地追过去,还不忘看了一眼,被扔在巷子里的木盒子,似乎是回忆到刚刚的触觉,犯恶心地摆了摆手。
“那心脏,是画舫主人的?”
扶黎总觉得他像是脱了好几节课的学生,一时之间,跟不上明罗的步骤。
楚泱走的路靠近河岸,他将一只手背在身后,从水源里冒出的灵气,源源不断的进入他的体内,身躯内部的伤口全在愈合。
算算时间,他已经很久没感受到如此充沛的灵力。自从他选择金蝉脱壳,带着半身的灵力到人世来,这种天地灵气皆在身的感受,的确是让他怀念。
明罗紧盯着红线,生怕一不小心就断开联系,无暇他顾。
楚泱扯住扶黎的后衣襟,不耐烦地解释道:“平安画舫内有监视的眼线,而那颗心脏,就是对方留在画舫的核心。”
“也就是说,我们是在靠近那个人?”
扶黎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脚下的路,他们绕过繁华的河岸,正在向金顶北面跟偏僻的位置走去。
“什么样的人,竟然能把自己的心脏挖出来,还安然无恙地活着?”扶黎jī皮疙瘩都要冒出来,却没得任何人的回应,楚泱只是给了他一个别掉队的眼神。
月光躲在云雾后面,墨青的天乌压压的,三个人的身影很快就将灯火甩在后面。
京城逐渐显出它破败的一面来。
这是极其昏暗的地方,一层一层的石子路叠上去,平房都是安静的站着,像一棵棵即将坏死的槐树。
它们的门窗是坏的,白灯笼多年不用,瓦片上堆积着厚厚的灰。
红线在弯弯绕绕的石子路发着光,比起刚刚的断断续续,现在显得更加的紧实,也代表他们已经离对方很近了。
“京城还有这样的地方吗?”明罗咕哝着,似乎也对此处有些感叹。
扶黎张着嘴,好半天缓不过神,他并非是惊讶平房的寒酸,而是惊讶,明罗要找的人,就住在破啰巷。
明明是袁肃的住处。
他心下咯噔,忽而就扯了扯明罗,“我来过这里。”
他淡淡地说着,明罗奇怪的望着他,“我是来找袁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