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好像存在着两种声音,纠缠着她的思维。
“难道师父你,真的是为一己私欲,才封印龙脉的吗?”
她喃喃着,声音很轻,李清野都没听清,渐渐她的声音越来越大,话语也变成质疑:“你们怎么可以为了修行者的灵气,而去封印龙脉,那明明是有违天道!”
这句话像是吼出来的,明罗浑身都在发抖,她的脸颊红红的,躲开了李清野的手。
李清野反而是一副惊疑的表情,他莫名地看着明罗的动作,神思在怔怔中归位。细细回味出话语里的意思,不被相信的愤怒爬上他的心间。
他想骂一句,但是看到明罗,又硬生生忍了回去。
总以为是楚泱朝她乱说了些胡话,弄得明罗误会,语气愤愤道:“混蛋。”
他暗自骂了一句,尽量柔和地对明罗解释,“你师父我行得正坐得直,这么多年,岂会为了这等事去封印龙脉?”
“你未免也太小瞧师父了。”他甩了甩袖子,不慡地坐着,眼睛也不瞧明罗,反倒留下她在原地疑惑。
“可是师父你刚刚不是承认,封印了龙脉吗?”
明罗忽然没了立场,只是安静地反问。
李清野被她气笑,佯装生气地反问:“你听楚泱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我活了一百多年,早就活够了。什么修炼不修炼的,他也不想想,因一己私欲违反天道,会有何等反噬。”
他越说越起劲,差点就要指天发誓,“你看看,老天爷有下几道天雷劈死我吗?”
“师父。”
明罗说着就要去拉李清野的袖子,又被他躲开,“你别生气。”
出于直觉,她仍旧相信其中出现了误会,讨好似的拍了拍师父的肩膀,“谁让你说得不清不楚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徒弟一服软,他就立马没辙,认命地把李覃找他们商量龙脉即将成仙,届时洛河无法管束,洪水泛滥,国运消散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初他并不同意,李覃请师祖出手封印龙脉的想法。
天下万物有时尽,一国之运也是如此。
龙脉的机缘是他自己的,而凌霄宗作为修行者,实在不该gān预。但是李覃有句话说对了,玉鸣师祖百年来唯一放不下的,是苍生。
龙脉和人修炼而成的不一样,那是天地jīng华所化,一旦成仙,就跳脱于三界之外。
可洛河的水脉依旧存在,没了神灵管束,自然就随意奔流,巨大的储水量和四通八达的路线,造成的洪涝是乾州无法应对的。
加之李家的旧情,师祖心软应下了李覃的请求。
不过她的法术也只能拖延一百年,待得百年后封印消除,龙脉则会继续渡完剩下的天雷。
听完这些来龙去脉,明罗心里轻松不少,她知晓师祖和师父的品行,原先的坚持没有错,想着是楚泱有了些误会,语气都雀跃起来。
转念又想到袁肃提到的执念,留了个心思,循序问道:“师祖封印的方法,是利用人的执念吗?”
李清野恨不得要用书简打她的头,“你胡说什么呢。”
他厉声呵斥,明罗缩了缩脖子,不过心里倒是很高兴,执念应该和师门无关,这个袁肃,竟然连jiāo易条件,都会藏着掖着。
她刚想开口,耳边响起一道传音,是师祖清冷的声音,“小丫头,你以为我修炼百年,灵力也不够,需要借助旁门左道。”
明罗吐吐舌头,“怎么会,师祖最厉害了。”
她拍好马屁,又被李清野无奈的横了一眼,果然什么事都逃不过师祖的神识。
玉鸣淡淡得笑了一笑,“执念一事,你来和我细说。”
她敏锐地捕捉到明罗话语里的好奇,若只是龙脉,还不至于提到执念。李清野自然是听到了,给小徒弟使了个眼色。
明罗会意得溜出去,还不忘带上她的麒麟囊,脚步比起之前,显得十分的欢快。
她心头想着要和楚泱说一声,原来他们的吵架,只是简单的误会。
她取出镜子,输入灵力。按照她的吩咐,楚泱应该和扶黎在一块,估计这会儿是去天山的路上。
明罗突然就很想再看看他的脸,肯定愁着,又气又委屈。
这么想着,缓缓地笑了一下。
镜面显现出扶黎尴尬的笑容,他挠了挠头,额头肿了一块,看着好像刚被人打了一拳。明罗指了指眼睛,“你和谁打架了?”
除了楚泱,还能和谁。
莫非她走后,楚泱和他也吵了起来?
扶黎呵呵地gān笑着,踌躇地换了个姿势,他背后是一条林荫小道,周边有些茶水摊子,显然是京城附近的官道。
一种不安稳的情绪席卷明罗,心脏猛烈地跳动着,恍惚有些站不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