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刘显又发话了:“姜博衍,我不明白,替皇家卖命有什么好?我曾经也和你一样效忠他们,可是后来呢,先帝视我为眼中钉,你以为小皇帝这么依靠你,就是信任你吗?他不过就是想利用你。”
这话落在赵嘉珩耳朵里,让他怔住了。
刘显说的不错,他确实是在利用姜博衍,那姜博衍听了这话会不会相信?
忽然,他听见姜博衍终于搭话了,声音冷沉沉的,他说:“刘大人误会了,我只是想让你死罢了。”
刘显:!!!
赵嘉珩:!!!
什么意思,姜博衍和刘显有仇吗?
“为什么?老夫好像没有害过你们姜家的人。”
镇南侯手握兵权,他不敢轻易招惹。
“并不是因为在下,至于是为了谁,太尉大人没必要知道。”姜博衍捏了捏手腕,抬起手朝牢房的方向探了探:“太尉大人那边请吧。”
“哈哈哈哈……”刘显垂着头,发出几声嘶哑的笑,双手握紧,攒聚内力。
“你竟然觉得老夫会这么轻易束手就擒吗?闯宫的人,老夫本来带的就少,但是没个人身上都绑了火药,如今方子泰绑了他们,就像把火药放在身边一样,一点就炸,要听一听吗?这震彻山河的动静。”
姜博衍心道不好,却听见下面传来哗啦啦的声音。
刘显身上的锁链连带着上衣一同碎掉,露出里面的金甲衣。
“老夫前阵子淘来的宝贝如今终于派上用场了,姜大人,你的愿望恐怕要落空了。”他掌心灌足了内力,挥手打开押解自己的卫兵,接着一掌朝站在台上的姜博衍挥过去。
姜博衍不会武功,余炼虽然是他的师父,也清楚他习不了武功,因为那双腿虽然好了,但是能走路就已经是他做出的最大努力,这一掌他躲不开的。
碧月……
他在心里念了一遍她的名字,下辈子会不会就把你忘了……
“发什么呆呢,这双腿可是我好不容易帮你找回来的,再坏了可怎么好?”那声音带着笑意,如同chūn日的暖风。
再睁开眼时,他已经站在了房顶上,被人搂着,那人正是碧月。
“你的伤还没好,怎么能过来?”姜博衍连忙紧张地看着她。
“都这么久了,用了霖铃阁的药,半身不遂的都能下地跑了。”碧月开玩笑地说道。
姜博衍仍旧不放心地看着她。
下面的刘显也跟着跳上来,然而刚到半空中,看到碧月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就被铁索拽了回去。
后面紧接着杀出来许多霖铃阁的人,为首的是楼清,旁边是钟黎。
姜博衍被碧月带着房顶后退了几步,碧月让他坐在凸起的屋脊上,
轻声说道:“等我一会儿,后面的事情都jiāo给我。”
姜博衍还来不及说什么,她就闪身跳了下去,身侧的长剑早已出鞘,在冷风中萧瑟了许久。
她父母的仇,她要亲自报。
刀剑声撞成一片,但是却不能伤那金甲衣分毫,最后碧月将眸光锁定在那夺命的铁链上。
她和钟黎对了视线,朝他们手中的铁索扬了扬下巴。
钟黎当即会意,碧月跳到刘显身前。
“你就是沈德之留下的那小丫头吧。”刘显认得碧月。
碧月挑了挑眉:“正是,难为太尉大人还记得,阎王大人还等着您下去陪他吃酒呢,还是不要废话了。”
说完,她看着刘显迎面冲过来的一拳,她矮身挥剑刺了过去,在刘显的腿上开了个口子,然后反身跳起,奈何腰上的伤还未痊愈,耽搁了些,肩臂处挨了一掌。
碧月感觉到骨头裂开的疼痛,捂着肩膀躲到廊下。
姜博衍看到了刚才的场景,看到钟黎他们将刘显用铁链锁了脖子。
钟黎和楼清绕到碧月,学着碧月的招式,让刘显双手不得空闲,铁链便破不了。
不知不觉刘显的双腿已经遍布伤口,他越是用内力,血就流得越多。
镇南侯骑在马上,用大刀挑着从方子泰那边缴来的火药仍向刘显,“都躲开!”
楼清一行人立刻从原地跳开。
“嘭!!!”
烟雾混着燃烧的火药味弥漫开来,刘显带着满身伤痕跪在原地,没了内力,他的脸瞬间老了二三十岁,头发也蓬乱地散着,láng狈至极。
姜博衍被楼清放下来,立刻朝碧月走过去,“伤还没好你就乱来……”
碧月皱着眉头:“疼……”
姜博衍知道她这是在用撒娇转移些别的,但是这撒娇确实挺有用,姜博衍不再唠叨了,扶着碧月进了金銮殿,金銮殿除了大臣,还有事先叫过来的御医,以备不时之需。
小皇帝独自拢着披风出了门,站在廊下,看着下面动弹不得的刘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