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谦……”
周博谦知道她又要拒绝,于是直言道:“看在这三年的夫妻情分上,这是作为丈夫的最后请求了,可以吗?”
刘诗怡也不好再拒绝,只好在上头落了名字和手印。
和离书成。
刘诗怡带着自己的那份离开了,向他道了一句“保重。”
周博谦不敢回头看她,只是冷冷地“嗯”了一声。
“去吧兰息给我叫来。”周博谦卸下全身力气,倚着靠背闭上眼睛说道。
家仆应声出去叫人。
刘诗怡的东西一件也不落下地带走了,她生怕落下什么让周博谦看到心烦,毕竟他现在对自己应该只剩下讨厌了。
“夫人也算解脱了。”刘诗怡站在空空dàngdàng的院子里,忽然听见院门处传来声音。
刘诗怡转头一看,是刘平。
“刘先生。”刘诗怡扶手唤了他一声,继而笑道:“我现在已经不是夫人了。”
刘平笑着点了点头:“不是夫人,却比夫人更自在。”
刘诗怡没有否认,她也意识到,拿到和离书的时候,心中似乎多了一丝轻松。
“以后阿谦就拜托刘先生了。”刘诗怡仍有些放心不下。
刘平走进院子,看着院子里的那棵杏花树,是周博谦专门差人从临州移过来的,生怕刘诗怡在京都住不习惯。
“如今我与周博谦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救他也是救我自己,姑娘尽管放心就是。”他抬手接过几片飘落的花瓣。
刘诗怡向他拱手道谢:“那就多谢了。”
刘平眯着眼睛笑道:“姑娘多多保重。”
刘诗怡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院子,清风拂过,花瓣洋洋洒洒地落下,像一片红色的花雨。
然而刘诗怡刚出门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那辆马车的左端缀着木牌,那是刘显府上的车。
刘诗怡知道该来的终究躲不过,所以让竹翠带着行李先行离开了。
就算自己不在了,还能有竹翠留下来照料母亲。
原以为来接自己的是刘安,没想到是个新面孔。
“诗怡小姐,跟我们走一趟吧。”邢闵面上堆着笑,朝她草草行了礼,便向马车探了探手,示意她上车。
刘诗怡看着那张满面chūn风,笑意不明的脸,突然觉得刘安那张棺材脸还是挺顺眼的。
她一声没吭地上了马车。
——
姜博衍刚从御史台回来,就听见正厅内有女子的嬉笑声。
这声音很耳熟,他仔细听了听。
是他祖母。
……
他立刻加快了步子,赶去了正厅。
老夫人转头瞥见姜博衍回来,连忙拄着拐杖上前将人扯到一边,示意他别说话。
姜博衍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无奈地用气音问道:“祖母怎么了?”
“就快好了,你等等。”老夫人碰了碰他的胳膊。
姜博衍哭笑不得地顺着老人家的目光往门帘那边瞅了一眼,半夏一只手撩起帘子,另一只手好像搀着什么人出来,初雪也在一旁帮忙。
渐渐的,姜博衍看清了那个人,身着碧蓝色的长裙,那长裙没什么花里胡哨的装饰,只是腰间绑了个银白的腰带,外面罩着一层纱衣,胳膊上还配了条浅蓝色的披帛。
碧月平时不怎么穿这种款式的长裙,有些不适应地伸手扯了扯裙身,她不太敢动,生怕一脚踩上去,当着老夫人的面给她拜个早年。
半夏和初雪见姜博衍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碧月,便识趣地退到一旁。
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果然老身的眼光还是不错,不过碧月身量好,穿什么都好看。”
碧月稳在原地,附和地笑了两下:“老夫人过奖了。”
姜博衍不由自主地走过去,握住她的肩膀,这纱衣质感摸起来是不错。
老夫人朝半夏和初雪招了招手,三人转身离开了房间。
碧月长发用一根蝴蝶式样的银簪绾的后面,不似长发高束那样带着杀气,反平添了几分娴静。
“要欣赏可得抓紧啊,这衣服让我连路都不敢走。”碧月撩了一把胳膊上的披帛,省得它拖在地上。
姜博衍揽起她身前的披帛在手里捏了捏,布料很柔软。
真想看你穿上嫁衣的样子,姜博衍执起披帛放在唇前,轻轻闭上了眼睛。
碧月眸光明媚地笑了一下:“这么喜欢这东西?”
姜博衍睁开眼就看见那张狡猾的笑脸,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半个时辰之后,碧月坐在chuáng边淡定地喝着水。
“月儿,你都看了半天了。”姜博衍声音带着乞求。
“堂堂御史大人在官场上可是叱咤风云的,这会儿怎么能求饶呢。”碧月起身将茶杯放在桌上,语气带着点yīn阳怪气。
姜博衍见求饶无果,便用起了苦肉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