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俞家迎来两位贵客,太后的外孙女福襄郡主和锦熙公主。
俞静宜定睛看向锦熙公主心下诧异。
初次见面,她被厚重的白色皮裘裹着,只露出一张惨白的圆脸,行动笨拙,实话实说,印象不大好。
眼前的她,双眼纯净,肌肤依旧很白,是很健康的白,身姿窈窕,整个人好似用美玉雕琢的一般,透出一股不染尘埃的轻灵之感。
帝后疼爱她不是没有道理,在患病之前,她是明元帝所有的子嗣当中最漂亮的一个。
因着久拘寝宫,她不善与人往来,眼神有些怯懦,柔声道:“我……我是来向你道谢的。”
她双手捧着一个锦盒伸到俞静宜面前:“这个送给你。”
随着她的动作,袖摆上滑,露出一截纤白的手腕,手腕上套着一个光滑透亮的血玉手镯。
俞静宜接过锦盒,打开盖子,里面同样是一只血玉手镯,明显是一对。
俞静宜疑惑地看向锦熙公主,她双颊微微泛红:“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福襄说,朋友要分享,我最喜欢这对镯子,送你一只。”
第117章.五蛇酒如此直白的突如其……
如此直白的突如其来的示好,俞静宜颇感意外,捕捉到锦熙公主小心翼翼充满期待的眼神,她想了想,没有拒绝,伸手接了过来。
“俞娘子快戴上试试。”福襄郡主笑眯眯地催促。
这镯子是玉太妃之物,水头极好,大公主曾想讨去做赔嫁,圣上却赐给了锦熙公主,因为锦熙公主与玉太妃长相相似,几乎是一模一样,这也是为何,圣上最是看中这个女儿,她一早就相中了,奈何她手腕太粗戴不上,只得作罢。
俞静宜依言取出手镯,套在左手腕上,两人同样的纤瘦,不废chuī灰之力。
锦熙公主眼底涌出光亮,露出笑容,宛若一朵霎那间绽放的昙花。
纯净,毫不掩饰。
于她来说,这是代表两人友谊的仪式,戴着同样的镯子,以后就是朋友了。
福襄郡主脸色沉了沉,她得不到的东西,居然被一个卑贱的官眷得到了。
一阵风拂过,夹杂着一股酒味,她眉头一拧,用帕子遮住口鼻。
俞静宜充满歉意地解释道:“我方才在调酒,酒窖开着。”
锦熙公主鼻翼动了动:“我能去看看吗?”
俞静宜点头应下。
福襄郡主可不想沾上一身酒气,摆摆手:“我闻到酒味会头晕,就不去了。”
福襄郡主留在客堂饮茶,俞静宜带着锦熙公主进入酒窖。
锦熙公主带来的嬷嬷和侍女被留在外面,对于酿酒的人家来说,酒窖是重中之重,不好让太多人进去。
锦熙公主像一个好奇的孩子,四下张望,连连感叹,
“原来酒窖是这样子的。”
“居然有这么大的酒瓮,能把人装进去。”
“那个,我能尝尝吗?”
俞静宜递给她一个品酒的碟子,自己拿着一个酒提为她打酒,摸不准她的口味,俞静宜先让她尝了一口清雅佳人。
锦熙公主怔了怔:“这是酒?软绵甘甜,很像父皇用来泡茶的荷花露!”
行吧,这不算酒,俞静宜又给她盛了一碟清风朗月。
锦熙公主吧唧了一下嘴:“清慡润滑,芬芳淡雅,喝下去能让我想到用来解暑的山泉。”
说白了还是水,不够劲儿,俞静宜走向万寿无疆。
本以为让她尝几口就作罢,不想,等回过神来,从清雅佳人到醉花逐月,从当年刚开坛的新酒到八十年的陈酿都尝了一遍,有种家底被抄的微妙感觉。
再看锦熙公主,她眼底清明,面色如常,没有一丝醉酒的迹象,人不可貌相,酒量意外的很好。
“我最喜欢这种。”锦熙公主指着一个酒瓮。
俞静宜顺着她的手势看去,唇角抽了抽,醉花逐月,最烈的酒,在俞家也就只有俞景山会放开量去喝。
锦熙公主是俞静宜见过的唯一一个除了俞家人以外,好酒的同龄女子。
她说的都是好听话,仔细去品,刚好点出每一种酒的特色,不仅好酒,还懂酒,是个行家。
锦熙公主说完,忽地一本正色地握住俞静宜的手:“我们是朋友了对不对?”
俞静宜一脸莫名,点点头。
锦熙公主接着道:“是朋友就要为我保守秘密,不能让旁人知道我喜欢喝酒。”
身为皇家未出阁的公主,她从未向旁人透露她喜欢喝酒这件事,宫人只以为她把酒当作药,乍然看到这么多酒,俞静宜又是女子,她一时没忍住,bào露了。
“好。”俞静宜笑着应下,无需解释她也能猜到缘由。
因着这个秘密,两人之间的关系在无形之中拉近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