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喃喃道:“混小子,我还以为他和他爹一样,只会酿酒,居然还有出息了。”同一批入伍的人都死光了,若他只是个兵丁难逃一死。
心绪平复些许,转念,她又开始担心:“也不知卫世子此行能不能顺利?”
卫衡安慰道:“娘放心,卫世子准备准备充分,肯定会万无一失,军中有特殊的传讯方式,如果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娘。”
人已经找到,当下按兵不动,等侄子足月,身子长结实了,一举将父子两人带回来。
郭芳蕊点点头,终于有了盼头。
卫衡趁机把疑惑问出口:“你们打算此后都留在灵溪县吗?”
若是这样,云州城那里就不用忙活了,他不知郭家之事,也就无从得知俞静宜母女的最终目的。
俞静宜没有隐瞒:“等这边稳定了,就回云州城。”
灵溪县地方太小,族人各家划了一块地,越界抢生意难免会惹人不快,维持现状,再把药酒这一块加上就行了。
那就是还要继续,卫衡没有多做停留,确定情敌离开后,先一步返回云州城。
……
三日后,东雁澜派府兵来取酒,俞静宜痛快地将提前准备好的一百斤十全大补酒jiāo给对方。
如果卫津能把大哥带回来,她愿意放下两辈子的恩怨,过去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将来。
与此同时,她有些担心,如果卫衡随她离开,就无从得知大哥后续的消息,即便卫衡做出了保证,人一日未归,便一日不能安心,上辈子到死都没有等到大哥,说不准有什么变故,不想,次日小赘婿就来了,蹭吃蹭喝,厚脸皮地坚持不改称呼。
俞静宜没好气地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世子答应还我自由身,我决定留在云州城安家。”卫衡一瞬不瞬地看着心上人。
俞静宜面露诧异之色,她执意想把卫衡送回镇北侯府,是想让他回到原本的生活,留在云州城算怎么回事?
她道:“大晋十八个州,云州最穷最偏僻,要安家也该去一个富庶的地方。”
“有你的地方才是最好的。”有她的地方才是自己安身之所。
这人就甩不开了吗,俞静宜被他说得脸热,又羞又恼,跺脚走人,俞家上下露出笑意。
时光流转,又过了半个月,灵溪县的药酒开坛了,两个新帮工已经能够独当一面,张时被提拔为灵溪县酒肆的掌柜,全权主事,俞家三口开始为酿新酒做准备,两地都有酒窖,父女两人各管一边。
俞静宜回到云州城,没有急着开张,先将罗开和两个帮工近日泡制的药材封入酒坛,然后清理酒窖,腾出空地,差人将粮食运进后院。
这么大的动静,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之前退单的客户在金牡丹的授意下,陆续上门续单。
对于这些跟风的人,俞静宜比较宽容,双方只是合作关系,金钱jiāo易,没有多说什么将单子续上了,唯有风雅楼的单子被她拒绝了,她没有忘记金牡丹对自己的羞rǔ,不愿与其有所往来。
试过两次都无果后,金牡丹亲自上门了。
她带了厚礼,态度诚恳,磊落大方:“之前是我错怪俞娘子,我向俞娘子道歉,我已经把消息散播出去,不会再有人拿此事说嘴,希望俞娘子能够不计前嫌,继续之前的合作。”
俞静宜沉吟了片刻应下,让罗开准备了续签清雅佳人的契约。
相比东雁澜,金牡丹更有诚心,且若是金牡丹今日无功而返,无形之中告诉旁人两家仍有龃龉,对自家不利,为此,她愿意保持明面上的关系。
见她如此,金牡丹松了口气,笑道:“桃花酒我已经试过了,确实是好东西,就按俞娘子之前所说,把契约也一并签了吧。”
“抱歉,桃花酒我另有打算。”提起这件事,俞静宜果断拒绝了。
她凭着上辈子的记忆对金牡丹倾注了身为商人的信任,可金牡丹对她迎头痛击,将旁的事掺杂进来,失了商人的底线,给俞家带来毁灭性的灾难,用别的方式或许更曲折一些,但主导权会在自己手中,不会如金牡丹所说沦为泔水。
金牡丹岂会不知俞静宜的顾虑,要怪就怪东雁澜,害她失去商人最看重的信誉,要怪就怪自己,把事做的太绝,没有计较后果,追悔莫及。
为了挽回此事,她退让一步:“若俞娘子愿意合作,我可以一次性提走所有的酒,损失的部分你我两家各承担一半。”
俞静宜摇头:“实不相瞒,我不打算再用独供的方式与任意一家合作,若是金夫人感兴趣,可以购置少许进行试卖。”
如果不是独供,风雅楼无异于为旁人做嫁衣,金牡丹岂会甘心:“若俞娘子因为之前的事,心有芥蒂,我可以助俞娘子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