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差解决了,卫津一身轻松地回到镇北侯府,从行囊中取出一把弯刀jiāo给东雁澜。
小臂长,新月形,刀鞘和刀柄是金色的,缀着大小不一的红宝石,光彩夺目。
东雁澜欣喜道:“这是送给我的?”
“嗯。”卫津笑着应下。
东雁澜抽出刀身,只见刀刃锋利,刀光凛然,她将刀刃向上,放一根青丝,轻轻一chuī,发丝断开。
好刀!
卫津补了一句:“表兄让我给表嫂带几样外域的小玩意,取货的时候看到这把刀,我猜你一定会喜欢,就把它带回来了。”
听到这话,东雁澜喜悦之情散去大半,问道:“表兄让你给表嫂带了什么?”
原来自己的礼物只是顺带。
卫津随口道:“都是妇人喜欢的东西,水银镜,几瓶花露,还有一串铃铛腰饰。”
东雁澜敛去笑容,她不是妇人吗,她也喜欢啊,为什么不给她带。
从前,她与他一起习武,一起上战场,自然对兵器感兴趣。
如今,她嫁他为妻,居在后宅,讨好婆母,学掌家,做女红,送她兵器做什么,难不成让她在后宅舞刀弄木仓?
他是不是从来没把她当做女子来看待?
“相公。”东雁澜双目盈盈地看向卫津。
在他离开的这几个月,她身子大好,可以行房了。
子嗣艰难不代表不能生,多试几次许是就能怀上呢?
卫津目光落在她红润的面容,上前牵起她空着的手:“走,我带你去试刀。”
他的妻子和旁人家的妇人不同,与他志趣相投,新兵器到手肯定想上手试上一试。
东雁澜:“……”
如果她生的如俞静宜那般娇滴滴的模样,他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对她?
……
翌日早间,晨曦微露。
俞静宜起身挑开chuáng幔,发现房间里比平日更为明亮。
她顺着光线看向妆台,发现原本铜镜的位置悬着一轮五彩缤纷的圆月,映着窗外的晨光有些晃眼。
圆月下方是一排流光溢彩的花朵,有蔷薇,丁香,茉莉,铃兰,栀子,晚香玉。
天呐,这是在做梦吗,月亮怎么会在屋子里,花朵为什么会发光。
她慢慢走过去,圆月中清晰地映出她不施粉黛,粉嫩白皙,娇美的面容,还有一头披散齐腰的长发,好似水中的倒影,视角很正,不会晃动,扭曲。
少量的水银镜被带入京城,京城的人就算没见过也有所耳闻,但云州是没有的,俞静宜还是第一次见。
圆月中又多出一个人。
卫衡从身后环住她的腰肢,在她的脸颊落下一吻,覆在她耳畔轻声道:“娘子喜欢我送你的镜子吗?”
原来这是镜子。
俞静宜看着镜中的两人,微微偏头,唇角抿出弧度:“喜欢。”
卫衡按着她的肩头让她坐在椅子上,伸手拿起一个琉璃瓶,打开盖子,将瓶身推到她身前。
登时有一股清凛的丁香花的香气扑面而来,俞静宜叹道:“好香。”
卫衡解释道:“这是用花汁制成的花露,只需一滴就能取代香囊,也可以用来调香粉涂在皮肤上。”
妻子不认得的东西,身为丈夫就要下功夫。
“谢谢相公。”俞静宜小心翼翼地盖上盖子,将六个琉璃瓶分别拿在手中端详,如获至宝,爱不释手。
好美,她真是太喜欢了。
稍顷,青荟前来为俞静宜梳洗,卫衡站在一侧,为她选了套素雅的银质发饰,随后又为她选了一套素色祥云纹的棉衣。
待她穿戴好后,俯身将铃铛佩饰系在她的腰间。
俞静宜低头捞在掌心中,看着粉色的绳结,两颗小小的霜纹白底的圆球,欢喜道:“好漂亮。”
卫衡道:“娘子原地跳一下。”
俞静宜依言照做,两颗铃铛随着她的动作跳跃,碰撞,发出清脆的铃音。
“真好听。”俞静宜眉眼弯弯。
她试了一下,若是平地走,不会发出声响,也就不会惹人注意,只有跑跳的时候才会有声音,正合她心意。
两相对视,她走过去扑进他怀里,圈着他的脖子,给了他一个拥抱。
处处都是惊喜,一而再再而三道谢无法表达她的心情。
能活着真好,能嫁给他真好。
……
早膳,俞静宜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郭芳蕊看在眼里,笑着道:“宜儿遇到什么好事了,说来听听。”
俞静宜含笑不语。
俞华霖心道,还能因为什么,因为你女婿哄她高兴了呗。
膳后,俞静宜将三瓶花露递给郭芳蕊:“这是花露,在袖子上滴上一滴,香气一整天都不会散。”
好东西自然不能忘记她娘。
郭芳蕊将瓶子托在手中仔细端详,赞叹道:“这瓶子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