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的目光停留在病chuáng上,“我是她的经纪人。”
“我要留下。”园子已经哭得不成样了,她想拉住奈奈的手,又怕碰到她的伤口,小心翼翼的夹好她额前的头发。额头那里一块乌青,看着就让人心疼。
明明只过了不到6天,她的一张脸埋在被子里,只有巴掌大小,瘦弱的连阳光打在脸上仿佛都要变成透明了。
房间里的警|察默默退出去。
财前站在角落,不说话也不离开。
医生这才开口,“我们在柳生小姐的手臂上发现注she针口,血液中吗|啡浓度十分高。在手术缝合过程中,我们也发现了她有呼吸骤停的现象。”
“刚送过来时还伴有高烧,现在基本平稳下来,但是后续成瘾情况还需要观察。”
“我们建议,病人在伤情好转之后,尽快做一次心理评估。”
安室摘下耳机,窃听器里传来的声音字字锥心。
风见正好推门进来,就见他侧在yīn影里脊背绷直。握紧的拳,骨节都泛上突兀的白。
“人呢?”
他的声音钝重的沉在胸腔里,风见愣了一秒才答,“已经移jiāo本厅了。”
“结案报告出来后抄送我一份。”
风见还没回答,就看他走了出去。“降谷先生…”
他想问他去哪的,但其实也不用问。
医生已经带上门出去了,病房里一片安静。
财前站不下去了,甚至不敢转头看她的样子。
病chuáng上的人似乎睡得不踏实,反复呢喃着,“哥哥……”
没由来的让人心酸。
白石思虑再三,拨通了一年多没打过的号码,尽量简短的描述了奈奈的情况。
对面沉默了很久,“我不是她要找的哥哥。”
便挂了电话。
她的亲生兄长,直言不是她要找的哥哥。
他知道他们久不联系,但没想到关系会这么差。
柳生比吕士早上来过一趟病房,但他下午需要出庭,没留多久就离开了。他不会在东京久呆,所以提出转院回神奈川的提议。
白石拒绝了。
柳生本家在神奈川,但柳生比吕士工作忙,还是很难顾全。
相反,他的工作就是奈奈的经纪人,由他来照顾再合适不过。
探视时间一到,护士就来催了。白石送别铃木园子,转道去了主治医生办公室。
安室走进来,病房里只留了暖huáng的夜灯。
她还没醒。
他把她的手放在手心,小小软软的像个小动物。
他就这么虚虚环着她,放松的靠在墙上。
安室动作克制,压着声音叫她,“奈奈。”
“奈奈做的好棒。”
“这次辛苦了。”
额头抵上她的手。
她的手凉的像块冰,却把悬着的心脏彻彻底底放回了原处。
他好像发现,他比想象的还要胆小。
奈奈陷在昏迷里,身体好像还埋在重量下,jīng神却一刻不止疯魔般的跃动。贴上来的体温跟她仿佛是冰火两个世界,她想抓住,手指却使不上力气。
她半夜惊醒,模糊的眼睛只捕捉到一点点金色,复又撑不住闭上了。
白石到第二天一早的探视时间才被放进来,自然没有看到踩着晨曦离开的安室。
他拿出电脑放在一旁的会客桌上,做好了长时间陪护的准备。
到九点出头,奈奈才醒。她睁着眼睛没说话,要不是一直关注着她那里,估计都不会发现。
昨天他找医生问过,不出意外今天就能醒。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看过来的眼睛好几秒才聚焦,慢慢摇了摇头。
纵是铁石心肠,也挨不住。
他低头眨掉眼睛的酸涩,把保温壶打开,“先喝点粥,我早上起来熬的,已经很软了。”
安室透过玻璃看进去。
奈奈不喜欢喝白粥。
白石轻飘飘看了她一眼,她就乖乖的继续张嘴。
安室将两人的互动看在了眼里,脸上挂着的笑容骤然消失。
他神色冷淡的垂下眼,缓缓地拨弄了下花瓣。
抬手敲门。
她靠在枕头里,看过来的眼里没什么情绪。
白石似是没有想到一大早的访客是他,抬着的勺子好几秒才放下。
“安室先生?”
“打扰到你们了吗?”他朝奈奈那边看过去。
白石知道他是第一个找到奈奈的侦探,开口便是郑重的谢意,“还没有时间谢谢您,等奈奈痊愈,我们一定亲自上门感谢。”
很标准的人情世故,却明明白白区分了他们和“他”。
他下意识的皱眉。
奈奈没什么力气,这会儿正垂着眼放空。眼皮上的重量似有千斤,她歪着头又睡过去了。
白石把他送来的花插|进花瓶,低声,“我们出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