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奈到家先洗了澡,然后叫了意面的外送。
被园子极力推荐的意面勾起了馋虫,波洛又没有外送服务,只好退而求其次选了隔壁的意大利餐厅。
门铃响的时候,奈奈还有些吃惊,竟然这么快,才二十分钟。匆匆把头发包好,“来了来了!”
安室看着门拉开一条缝,一个圆圆的脑袋探了出来。
“怎么是你?”
他有些无奈的放缓语气,“不是你打暗号让我来找你的吗?”
是了,暗号。
他们小时候经常用。
白天在网球场的时候,奈奈觉得他的行为实在有违常理,才用了这个法子。过了这么多年,她都没指望安室能看到,或者说,看到了也不一定可以来。
“我们不是说好,就当不认识的吗?”
“奈奈,作为安室透,他也会有他的社jiāo圈。我们经常见面,不自然的生疏也是不正常的。”他安抚她,奈奈的表现,是真的在焦虑。
他也需要她,成为他这个身份里正常的常驻嘉宾,既然没办法再避开的话。
“没有必要特地不跟我说话。”
他果然发现了,奈奈有些丧气,“知道了。”
“所以这就是你穿成这样摸到我家来的理由吗?”安室穿着一身黑,金色的头发束在上次戴的黑色鸭舌帽里,如同黑夜里的影子。“像个特工。”她吐槽。
这个时候真·外送小哥来了,站在楼道口有些迟疑,“真好吃意大利面,是您点的餐吗?”
“啊是的是的。”奈奈指了指安室,“给他就好。”
小哥递过来餐就溜了,好像后面有人追一样。刚刚那个是黑人吗?房间的灯打在他脸上显得更恐怖了。
“你吓到他了。”
“不请我进去吗?”他提了提手里的餐盒。
奈奈不置可否,“请进,第二次见面的‘安室先生’,记得换鞋。”
鞋柜里其实没有准备多余的拖鞋,奈奈不是一个喜欢别人到家里来的人,常备的客用拖鞋只有3双,都是给身边工作人员的。
一双灰色,属于白石。另两双分别是粉色和绿色,估计属于两位女性工作人员。“我穿白石先生的拖鞋不合适吧。”
“合适啊,你们尺码差不多,要不然你穿鞋套也行。”
安室有些不自然的闭了闭眼,磨磨唧唧地穿了鞋套。
小小的公寓一览无遗,他帮奈奈把餐盒打开放在桌上,上面还放着白石给的药膏。
奈奈把头发擦到半gān,坐下来准备吃晚餐,“不招待你了,要喝水可以自己倒,厨房有刚泡的huáng瓜水。”
“药涂了吗?”
“吃完再涂。”她卷起一筷子面,才意识到今天竟然两餐都吃的面食,难得难得。
安室从袋子里拿出药膏,“我帮你涂,把头发扎起来。”
“我自己会涂。”
“伤口上有水要先擦掉,药膏要涂两层。”他叹气,站在那看着竟有些局促。
奈奈食不知味,有点想念中午的汤面。“你不是会扎吗?”
他是真的会扎,而且扎的不错。奈奈升国一的第一天,忘了看校规,国中是不许披发的。是安室拿了景光的学生证绳给她现绑的马尾。
安室少见的拘谨,撩起了她的头发,用指腹梳顺,软软带温度的发丝握在手里,生出了一丝难言的恍惚。
“是不是很长了?”
“……嗯。”
“头发都不是你5年前见过的那一批了呢。”
头发的生长期是4-5年,安室自然知道,却不知道怎么接这话。不比大家都在的场合,和奈奈独处的时候,他甚至开始手足无措。
风见的报告写着:她大二退学,去了美国进修音乐。他不敢问。
学校是景光和她选了很久的,是她喜欢的专业,创造理工学部。奈奈从前从未想过把大提琴手当作未来的职业。
奈奈好像并不在意他的沉默,“要不要一起吃点?我还点了薯角和玉米浓汤。”
“我不是很饿。”然后就听传来了一声咕。
因为站在她后面,听得就更清楚了,好像立体声环绕。
她咯咯笑出声,往后一仰,后脑勺撞到了他的肚子。
“Fa——”她模仿着发音唱了出来。
安室顾着不能拽疼她,只好凑得更近。
奈奈国三的时候,他们曾经因为头发吵过架。
因为都选在本校直升的关系,他们三个分别在一个校区的两栋楼。
前一天晚上奈奈跑到他家来,说明天要给他带便当,所以他难得的没有和景光一起吃午饭。
便当盒是她课间跑来送的,是个很大的蓝色盒子。
中午,刚打开便当盒,里面被压着的粉色小熊便迫不及待蹦了出来,摇头摆脑的叫唤着,“今天吃空气煎饺,空气秋葵,还有jī蛋卷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