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在说什么,景光答应过她要去看她的第一场独奏会,也威胁他必须到场。
是啊,他们那么多隐瞒欺骗是为了什么,本就不该再去触碰降谷零的一切。
奈奈用了最快的速度爬到5楼,锁了门就立马奔向冰箱,足足灌了一大杯冰水才来得及喘口气。在楼道里撑着一口气装模作样,看着好像又拽又酷,其实越想越憋闷。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是不告而别的,没有先兆的从你的生活里消失了两个人是什么感觉?
一年又一年,她早就告诉自己别抱希望,两个警校生去哪里才能不见的gāngān净净,她心里早就有数了,所以更加不敢想、不敢问。
他们的同学好友,萩原研二、松田阵平、伊达航,她参加了三场葬礼。
不抱希望也好,因为一旦出现了,可以算是送给自己的巨大惊喜。
他真的出现了,还活着,她竟然感觉害怕,害怕跟他接触,害怕碰到的是随时就会消失的人。
奈奈太久没有收到上天的礼物了,她已经变得不会接受礼物了。
“去哪了?这么着急gān什么?”
突如其来的问话差点让奈奈把杯子摔了,她质问:“gān什么小白!你想吓死我吗?”
“你自己神思不属的冲进来,我坐在那这么久你都没看见?”白石掐着她的后脖颈微微用力,推着她往前走,“我的存在感这么弱了?”
如果这里是漫画,奈奈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纸片小人,被白石拎着晃来晃去,仿佛她的回答一旦没让他满意,就会被他丢在地上狠狠踩上两脚。
“我去拿礼物了啊。”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今天要跟你过来对行程?”
糟了,完全忘了。奈奈是不敢得罪工作状态下的白石的,他是个完美主义者,对人对事要求都高。因为自由散漫的性子,之前她吃了不少苦。
她偷偷抬眼看了看白石,他比她高不少,垂着眼看她的样子特别凶。“昨天没睡好……”白石怀疑的眼神让她立马低了声音,改口,“我身体好不舒服,你看看我的黑眼圈,有没有觉得很可怜?”奈奈点着眼尾一敲一敲的,白石确实看到了她红红的眼角,头发柔顺的披在肩上,发旋小小的。
这家伙是有什么天赋异禀吗?为什么连后脑勺看上去都可怜巴巴的?
事实上,最近的一段时间奈奈的情绪一直不稳定,但是她尽量都装出没有什么的样子。白石跟她朝夕相处,早就摸清了她的性子。
奈奈又何尝不是呢?她偷摸抬起一只眼,就知道这关肯定是过了。
白石坐在椅子上事无巨细地念着行程和事项安排,奈奈听得好困,“喝不喝橙汁小白?”
“17号有个晚宴要参加,我那天有事,我叫小林直接来你公寓,你下午记得不要午睡。”自动过滤奈奈的问话已经是她身边人的必备技能了。
他们也不担心她会忘记,只要她想,即使是粗粗听过一遍也能一字不漏的复述出来。她有着录影机一般的记忆能力,简直是记忆苦手者梦寐以求的梦幻技能。
“周五就要去乐团开始排练,我已经跟吉川老师说好了,琴后天送去保养。”
“明天去神奈川,今晚记得把行李收拾好,自己打车,我在站台等你。”
“那美纱来接我们吗?”她只关心这个。
“嗯,她和柳生一起来。”
柳生比吕士、柳生美纱,分别是她的堂哥堂姐。
白石在国中的时候和柳生同是各自学校的网球队主力,算起来要认识得更久一点。
工作的事暂告一段落,奈奈盘腿坐下,准备叫个披萨作晚餐。
“别吃垃圾食品,到时候上镜不好看又来嚎。”白石抽走她的手机,奈奈是易长痘体质,因为皮肤白显得更为明显。
“不会吧,还有两个月呢,就要开始控制饮食了啊——我的新陈代谢是不是起跑的有些快?再说了,小白你又不会做饭,不吃垃圾食品难道吃西北风吗?”
白石其实是会做饭的,只不过都是些快手的简单餐食,在奈奈眼里就成了不会做饭的那类人。“那就吃挂面。”
“又吃挂面,啊我不想吃,而且家里没有面没有菜什么都没有。”奈奈抗拒。
白石看着她软骨头的样子就来气,“世界上不是只有垃圾食品和西北风两种食物。起来,出去吃。”
安室回到家后,按部就班的给哈罗满上狗粮、换衣服洗澡,然后处理手头上的工作。
快乐的小狗围着他的脚转来转去的。
“抱歉哈罗,今天没有时间陪你玩。”大手用力得揉揉凑过来的脑袋。
8点,起身做了一份辣咖喱盖饭作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