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路上见到叶修的时候,她以为出现了幻觉。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叶修。”她喃喃,拇指摸上他依旧俊挺的面庞。他的温度,她很熟悉。
他的睡颜,也曾数次出现在她的梦里。
暮色降临,晚归的鸟儿成双结对叽叽喳喳,各家各户的狗都开始吠起来了。
她从他单薄的行李中摸出一包烟,熟练的点上,靠在窗户旁眺望古镇风景,烟雾从她面前弥漫消散,如同往事,无影无踪。
这里的条件不怎么好,很简易的chuáng板,又硬又冷。睡梦中,叶修仿佛以为自己回到了兴欣的那个小储藏室。
虽然他早就没睡过那里了。
他醒来,看到她窗边的侧影。
她还是很美,和以前一样,一直没变。她意识到一旁有动静,从嘴里拿出烟,看向chuáng位,两人视线相jiāo的同时,叶修毫不犹豫的主动抱住了她。
几乎是要把她揉进身子里的深切和痛苦。
“我很想你。”她听到叶修的喉中挤出这么一句。
她刚想说什么,他肆无忌惮的、宣泄所有的情绪去堵住她的唇,叶修扣紧她的后脑勺,长驱直入的撬开她的贝齿,似乎唯有这样他才能汲取她的存在和温度。
一开始她的背仍是僵直的,但叶修的吻让她瞬间点燃了曾经以往拥有过的颤栗,她仰起头回应。
尼玛进来的实在不是时候。
呆傻淳朴的小伙挠了挠后脑勺,“我来送热水了……拉姆,你也高反了?脸怎么这么红啊。”
她推开叶修,“我都在这半年了怎么可能高反,热水放这吧。”然后她从外套口袋里掏掏掏,掏出身份证,“尼玛,登记一下,我住一晚。”
尼玛接过,“哦,那我用不用帮你给保护站打个电话?”
“嗯,让他们再派几个伙计下来,照顾一下车祸的那几个游客。还有车也得拖回去。”
“好,拉姆你在这等会儿啊,我一会儿给你送钥匙上来,就住这对门呗,你俩好来往。”尼玛觉得自己真的很善解人意又机灵。
叶修拍拍chuáng板,“gān嘛,我觉得这就能睡开两个人,还省房钱。”
她回头看他一眼,搂着矮自己一头的尼玛的肩膀,“你去让厨房做个菜,就做什么爆炒腰花,凉薯炒五花肉什么的。”她专挑用时久的菜说。
把小伙打发走,她插上门销,还没转身,叶修一把把她抵在墙上,仔仔细细的打量她,“瘦了点。”
“我穿那么厚,你怎么看出来的?”她笑。
“摸出来的,感觉。”
“这都好久了,你还记得?”
“当然记得。”他低头咬住她的下唇,“你全身上下,我都记得。”
来电的感觉。她揪紧他的外套,闭上眼,她找到原因了——
来往的游客很多,看中的男人,她并不拒绝慡快的露水一夜,毕竟只是过客。但是每当刚开始接触时,她却怎么也找不回那种享受,屡屡推开了他们。
曾以为是心理作用,她依旧对噩梦心有余悸,排斥这种事。直到今天她知道,原来她的药,是特定的。
她纤长的手指沉稳的搭在他的衬衫领扣上,叶修自己脱了外面的灰色毛衫。
“当初你就这么走了。”他叹口气。
“嗯。”她斜瞄一眼。
“等我从苏黎世回来之后,医院说你出院了。”叶修道,她不问,他却有好多事想jiāo代,尽管他也有许多疑惑要问,“我问了你的护士,她说你有天晚上上了天台,把她吓得不得了,好在你回来了,然后很快就让叶秋过来办了出院。”
她没说话,继续听他说。
“叶秋说你要自己一个人去旅游,谁也不让陪。你也只告诉他你要去旅游。”
“我以为你只是去一个月,玩够了自然会回来,没想到那一年,我都没再见到你。”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叶修随手把纸巾扔进垃圾桶,从后揽住她的腰,“为什么,要躲到这里来?”
“我没有躲,”她转身平静的直视着他,她其实有点被晒黑了,但是衬的眼睛更明亮风情,“叶修,我没有躲,我来这里,只是因为巧合、叶秋的随口一提、我的随心所欲罢了。我一直这样的不是吗?”
她垂下眼,想起那个晚上。
曾经有一个晚上,她大脑空白的、光着脚站在了天台上。
如玉一般洁白细腻的皮肤,在七月的月光下皎洁纯粹。
她闭上眼,静静聆听风的声音。
就那么一瞬,她又抬起了眼皮。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面前光怪陆离的夜景。这不该是她看到的风景,这也不该是她的所作所为。
就像是被控制着身体一般,等清醒过来时,她庆幸自己重新夺回了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