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做完这一切后,中也才将将的反应过来刚刚太宰说了什么,他不可置信的看向太宰,却明智的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一种更加戒备的姿态面对着那敛眸不语的男人。
火焰噼里啪啦的跳动着,间或着蹦出几个火星。
“背叛?”
兰堂有些疑惑,他像是没有注意眼前的危险一样,无神的眼睛依旧注视着不远处的一点。
“那个山洞——”
太宰治紧紧盯着他,不错过一丝表情的变动。
“那个山洞?是当初你被绑架的那个吗?”
兰堂的目光稍稍聚焦,不动声色地问:“怎么,在里面你发现了什么?我和外人jiāo接的证据?”
他表现得实在是太镇定了。
中也发现从一开始被质疑,他就连托着杯子的手指都没有多余的动作,就连表情也是恰到好处的疑惑。
他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哪怕森鸥外曾经多次公开赞扬过他的战斗力已经能与绝大部分的高层一战,但是在这位身经百战的gān部面前他依然不敢掉以轻心。
像是察觉到了他的心情,兰堂突然朝他那边看了一眼:
“请不要那么紧张,中也君。”
他甚至还安抚地冲他笑了笑,只是面部肌肉表示自己不太适应这个动作,让这个笑容看起来有些僵硬。
兰堂平和的看向太宰治:“太宰不回答,是代表没有相关的证据吗?那这样的话,请让中也君把异能收起来。”
两个人双目相对,像是进行了一场处于意念的厮杀,然后又同时移开了目光。
“很抱歉,兰堂先生,”
太宰治微笑着说,抓住中也的手腕——满屋的家具‘砰砰’的从半空中落了下来,七歪八扭地聚在一起,一层层平日难见的灰尘被巨大的震动扬起,空气瞬间浑浊起来。
“咳咳,”
在一片灰尘里太宰治假模假样地咳嗽两声:“兰堂先生,您这里的空气似乎不太好——我身体虚弱,就和中也先走了。”
还没等兰堂反应过来,她就飞快地拉着中也向门外跑去。
她跑的飞快,似乎也知道自己这么毫无依据地怀疑别人是一件多么难为情的事情。
飞奔在昏暗的长廊里,中也不知为何突然回头看了一眼。
瘦高的男人孤独的伫立在红色的壁炉边,被距离模糊的五官似乎还在看向他们奔跑的方向,影子被地上的家具分割的好长好长。
·
“没有证据?!”
红叶不可置信地出声:“您是疯了吗!?”
她毫不避讳地质疑道:“......没有证据还让兰堂知道是您授意他们上门,您这和挑衅有什么区别!?”
她急得团团转,宽大的衣摆在地上来回的扫动。
“而且太宰和中也.......他们才十五岁啊,你让他们两个去面对一个经历过先代时期的gān部?!”
“冷静,红叶,”
“首领!”
“红叶君,”
森鸥外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你对太宰和中原君关心太过了。”
这句话像是一个开关,一下子停止了红叶的动作,脸更是僵硬地不行。
“我是很疼爱太宰,”
森鸥外慢慢抚着爱丽丝的小裙子,眸色深得像是要和身上的黑衣融为一体:“当然,我也很欣赏中原,”
“但在太宰的监护人,中原的欣赏者之前,我先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
“我对他们的庇佑和欣赏建立在他们为港口黑手党效命的前提上,为港口黑手党献上头颅和鲜血都是他们的责任,”
裙摆被摆弄的像朵花一样散在他的膝头,森鸥外眯着眼欣赏了一会:“你早该有体会不是吗,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吗,红叶?”
“我记得.....是十二岁吧。”
十二岁,真是花骨朵一样美好的年纪。
“只要加入了黑手党,就没有年轻一说,”
森鸥外把裙摆攥成一团,又松开,看着它们不复之前的自然。
他点到为止:“我知道你疼爱太宰,”
“但是要记得你的本分。”
话题就此结束。
“好了,你先下去吧,”他阖上眼,赶人的意味很明显。
在层层衣袖的遮挡下,红叶紧紧拽着自己的内衫,用力到几乎要掐断自己jīng心护养的指甲。
港口Mafia里不乏未成年的孩子,比太宰他们还小的虽然少,也不是没有。
那些孩子或多或少都被她上过课,她也明知他们未来的命运,却也从未动过改变的心思。
但是当这把刀实实在在的要插|在自己疼爱的孩子身上时,她才突然觉得有些残忍。
那个孩子,真的就要这么在黑暗里蜷缩一生吗。
颤抖的手摸向腰侧从不离身的短剑,她回身,想要关上首领办公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