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中也回答得很快:“老爷子还扯下一片做了检查,不论是外形还是内部,都是一朵正常的玫瑰。”
“这样啊........”太宰治叹了口气:“森先生真的应该在入职时给所有人都做一次异能检测。”
她懒懒的向后靠去,座椅咯吱咯吱地响了起来,这声音就像一道惊雷劈在中也耳边。
“什么意思!?”
“难道那朵花真的完全是由异能构成的!?”
“这和中居竹一有什么关系?!”
太宰治的神情沉郁下来,她像是累了一样闭上眼睛,不顾中也的连番提问。
“这个问题......我也许知道。”
一个声音从房间的角落响起,中也蓦然回头,就看见之前来汇报抓捕兰堂失败的堀木正雄。
他低着头,中也看不清他现在是什么表情。他的衣服皱巴巴的,带着褶皱的痕迹,显然很久没有烫熨过了。他的站姿不像是之前的笔直,他一条腿是弯的,重心放到了另一条腿上,背也是弯的,看起来只是偷懒放松的姿势,不知为何看起来却格外的伤感颓废。
“黑手党不是一个好的工作,”他说:“我们每个人其实都提前准备好了自己的后事,只有竹一他说自己孤身一人,也不愿意多安排什么。”
“但是他一直都想送出去一朵玫瑰。”
而且最好是金色的。
比太宰治的眼睛灿烂一些,亮一些,那种鲜艳的颜色,一定能把她眼中的yīn霾冲淡一些吧?
毕竟她的眼睛,和阳光一样温暖的金色,是那么相近啊。
“.......”
中也沉默着看向太宰治,她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和没有听见一样,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就像真的睡着了。
中居竹一。
中也咀嚼着这个名字,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从这个名字出现开始,就时时刻刻地与太宰治捆绑在一起。他细腻的不像黑手党,哪怕是赴死前的愿望都是为她献上一朵玫瑰。
他仿佛能看见那个人人口中都温和知礼的青年是怎么一点点守护心里那不可言说的花苞,用根本没有期许的心态浇灌着它。
中居竹一啊。
·
横滨只是从表面上看,根本猜不出来有上万的异能者潜伏其中。
尽管街上已经很少有了孩子在玩耍,行人也少了许多,而且行色匆匆。在目光撇到面无表情的黑衣人时,他们更是埋头狂奔,恨不得别人永远不要注意到自己才好。
天蓝的一如既往,鸟雀依然无知的啄食着人类洒下的面包,它们享受着人类的喂食,却在听到人类的脚步声时又惊慌的振翅飞起。
织田作小小的叹了口气,又在已经快被啄食gān净的地方撒了一把面包屑,然后背上自己的黑色背包,打算去远一些的地方坐着。
平日里人头熙攘的中心公园此时空落落的,一个人也看不见。
织田作慢慢地沿路边走着,光秃秃的树gān上偶尔被积雪压得掉下一团来,雪粒在枯huáng的草地上滚了一圈,形成一个小小的雪球擦着他的脚边而过。
最近工作有些忙,任务也是一个接着一个,从挨家挨户的排查异能者到去街上巡逻,索性今天要排查的户数不多,这才早早的结束了工作,偷得这一会的清闲。
这时,他看中了前面一个座椅,前方正好是一片空地,距离不远也不近,是刚刚好坐在那里能看清鸟雀却又不会惊扰它们的距离。
他快步上前,尽管现在没人和他争了但是那种雀跃的要得到那个绝佳的观赏位置的心情却丝毫没有改变。
但是他走进了才发现那里有人了。
一个奇怪的褐发青年正侧身躺在那里,一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扔着谷粒。
之所以说他奇怪,是因为他那一身与现在格格不入的夏装,仿佛和周围的环境割裂出了两个季节。
这个位置被人占了,织田作有些可惜,他四处张望着打算去寻找另一个可以歇脚的位置。
“请坐吧,”
他突然听见有人说,只见那个不知姓名的青年已经坐了起来,微笑着看着他:“你也是来喂这些鸟的吗?”
坐下来后有所jiāo流是一定的。
“你是黑手党吗?”
他的目光从织田作腰侧的木仓一带而过,笑着问他。
“是的。”
织田作点头。
像是惊讶于他的坦诚,青年的眼睛微微瞪大了一些,然后笑得更开了,他向后仰去,把头靠到椅背上,眼睛里映着灰蒙蒙的天,像朋友一样和织田作闲聊着:
“所以说横滨真是一个神奇的城市啊,我之前出任......出差的时候去别的城市,没有一个城市的黑手党敢像横滨的黑手党一样当着陌生人的面承认自己的身份呢~”